為了在這個地方和稚內軍“巧遇”,石丘郎時刻的按照悄悄到來的哨兵們的信息行進,時而加快速度,時而減慢速度,終於是在八月初八這天,在美深地區的美深村,休息了一天的石丘郎車隊,迎頭遇上了浩浩蕩蕩的稚內軍。
美深地區,位於稚內海港和留蔭海港的中間位置,有天鹽川從南北方向流過,周圍森林眾多,又非常的多山,天鹽山區在西部,北見山區在東部,隻有中間一點是小小的平原。
此處原本是有一個小村落,平日裏靠江水裏的魚、山裏的野獸和山貨,過著一點窮苦的日子,和石丘郎也很熟,看到石丘郎帶來這麼多的貨物,都非常的驚訝和興奮,唯一擔心和遺憾的,是自己的錢財和山貨不夠多,不能買到更多的貨物。
但石丘郎的目的根本不是他們,他當然不可能是直接撞上稚內軍,那樣就顯得太刻意了,雖然稚內軍的人不怎麼聰明,可是也要不那麼顯眼才好。
美深村就是一個很適合的中轉基地。
等到上午太陽出來的時候,五千稚內軍和兩千名民夫浩浩蕩蕩的開進美深村時,看著那麼多凶神惡煞的軍士,美深村的人嚇得魂都沒有了,紛紛躲在了家裏,不敢出來。
稚內軍可不是什麼正規的軍隊,在安營紮寨的同時,一群軍士就將美深村的居民們趕了出來,順便也將他們的糧食和牲畜全部拿出來,放進了自己的行軍灶裏麵,準備起了午飯。
隻要統帥過軍隊的人都知道,平日裏訓練強度不大的時候,一天讓軍士吃兩頓飯就足夠了,要是訓練過大,時不時的要吃三頓飯,所以說最開始的一日三餐,實際上是從軍隊中開始的。
而且一旦到了打仗的時候,那麼就算是行軍路上,那最少也是一日三餐,要是真正的打起仗來,一天吃四五頓也是常有的事兒,否則你就等著軍士們出工不出力,或者直接就炸營逃跑吧!
故而從古至今,行軍作戰的後勤輜重問題,絲毫不下於作戰的攻略。
如果錯開最容易捕撈魚肉的夏天,稚內城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糧食,兩千人的輜重隊,帶的大部分都是醃製好的魚肉,隻不過大家都厭倦了吃鹹魚肉的日子,所以每次經過一個村莊,都會搶奪他們的全部糧食,美美的吃一頓。
稚內軍的統帥名叫科博斯基,手下有兩個大將,一個是女真族的罕石虎,另一個是蒙古族的葛布克烈,其中羅刹族的戰士是六百人,女真族的戰士是一千五百人,蒙古族的戰士是一千五百人,剩下的一千四百人則是其它各族的壯丁。
雖說羅刹族的戰士隻有六百人,但是每一年的捕鯊大賽裏,前十之中至少有七個是來自於羅刹族,他們每一個人的實力,都比得上其它族的三五個。
稚內軍的統治是由他們的長老會決定的,這些長老大部分都出自於羅刹、女真和蒙古三族,這三位出征的主將,也是早就定好的,他們都是三族中最凶猛的勇士。
科博斯基年齡大一些,四十二歲,罕石虎是三十五歲,葛布克烈是三十三歲。
別看他們的年齡不小,但戰鬥經驗和個人武力,無不是最強悍的,科博斯基現在一個人打十個羅刹壯漢都完全沒有問題,罕石虎和葛布克烈也同樣的是千中選一的悍將。
然而,他們強悍是夠強悍了,腦子卻不怎麼夠用,比如說現在在美深村,幾乎就是直白的搶劫,誰敢動彈阻擋一下,一棍子就打了過去,打得阻擋的人趴下才罷休。
這還是此次的稚內軍,要是換成幾十年前的稚內軍,那一路下來是沒有任何的活口的,在搶掠奸淫之後,他們還會發泄所有的暴戾情緒,殺掉所有村子裏的人,最後還放一把火燒掉村子,大笑而去。
也正是因為他們是如此的殘忍,所以才被人稱作“野人”,才會在蝦夷島上沒有任何一個的朋友,才會一次又一次的被武崎軍打垮——你一點民心都不占,打得贏仗,那才是天理不容。
因而此次遠征之前,長老們是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要殺人,三個將領也拍著胸口保證,不會殺人。
嗯。
好吧。
現在他們是沒有殺人,但這如同蝗蟲一樣經過之後寸草不生的情形,比起殺人放火來,有多大的區別呢?
至少沒有幾個月的時間,美深村乃至之前的村子,都沒辦法恢複元氣,這其中餓死的人數,恐怕也不在少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