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嫂一家的日子是越過越好,我們兩家卻把日子過成這樣。以前總覺得大哥傻,大嫂沒用,現在想想,真是傻人有傻福,生了那麼個能幹的閨女。”
耿氏感慨。
錢氏心裏不是滋味,自己的閨女弄成這樣,她哪裏還有心情去說別人的閨女。
頓時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耿氏以前沒什麼眼力勁兒,可現在經曆的多了,也會看幾分臉色,知道她二嫂這是不高興了。也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二嫂,你們真不打算回張家村?”
“回去做什麼,都分家了,田地也賣了。再說,城裏我還能賺點銀子,回去能幹什麼?小瑤的臉又成這樣了,回去那些長舌婦還不嚼舌根子。”
錢氏是鐵了心不回去,怎麼都要留在城裏,留在城裏還能有翻身的機會,可回去了,就是死路一條。她那個娘家也是不能指望的,現在能指望的隻有自己。
耿氏看了看天色回了張家村,走之前跟錢氏道:“二嫂,你別怕求人,小瑤這情況,你去求求大嫂,讓她帶著小瑤去岑蓁的藥鋪找大夫看看。好歹是自家人,岑蓁還能要你銀子?小瑤的臉好了比啥都好,這樣你才能給小瑤找戶好人家,以後跟著享福。”
錢氏跑遍了所有的藥鋪,慶春堂也去了,就是沒去岑記藥鋪。
也不知道是不是嫉妒心在作祟,她就是不肯帶小瑤去。
岑瑤自己也不提,母女倆心照不宣。
然而耿氏的話,讓錢氏又意動了。沒什麼比小瑤的臉好更重要,可是就算去了岑記藥鋪,真的能看好嗎?
死馬當活馬醫一次。
錢氏咬咬牙,帶著岑瑤去了岑記藥鋪。
“娘,我不去。”
到了門口,岑瑤才知道她娘是帶她來這裏。
“小瑤,沒什麼比臉能好更重要。”
岑瑤做夢都想臉能恢複,半推半就的也就被拉了進來。
這是母女倆第一次進岑記藥鋪,一切都是那麼新鮮。
夥計很熱情的接待了兩人,“兩位是要抓藥還是要看病?”
“我,我們看病。”
錢氏拉著岑瑤的手,夥計看了眼帶著帷帽的岑瑤,了然。
很多姑娘來看病都不願意露出真容。
他帶著他們來到裏間,屋子很大,可是人也很多,排在前麵的大概有十幾個人。
錢氏帶著岑瑤坐下等。
岑瑤悄悄從帷帽向外打量,當看到冬兒和冰兒在邱大夫跟前忙活的時候,她無不羨慕。
她的臉要是能恢複該多好。
終於到了。
岑瑤坐到邱大夫的對麵,邱大夫看著岑瑤,語氣溫和:“姑娘,能把帷帽摘下來嗎?”
岑瑤看向錢氏。
上一次的經曆曆曆在目,她害怕。
“大夫,能不摘嗎?我閨女的臉中了毒物的毒,您看……”
邱大夫的眼裏閃過一絲詫異,並未讓人察覺,“能把手腕伸出來嗎?我需要號一號脈。”
岑瑤和錢氏都連忙點頭,上回在慶春堂可不是這待遇,邱大夫這麼溫和的就答應了不摘帷帽,讓兩人頓時有了點希望。
邱大夫給岑瑤號了脈,說道:“姑娘的臉確實是中了毒物,不過好在毒素還沒有侵入心肺,我先開幾服藥,你們回去服用,等吃完了再來複查。”
岑瑤和錢氏激動不已,可錢氏躊躇道:“不知道這藥貴不貴,若是太貴,我們可能……”
“不貴,隻要二十文一服。”
邱大夫說完,冰兒要說什麼,冬兒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說話。
“二十文一服?大夫,您沒騙我?”
錢氏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隨便給岑瑤找個赤腳大夫開的藥方也不止這個二十文一服藥。
本來她是打算,要是藥太貴,她就說自己是他們東家的二嬸,讓他們給免費,現在隻要二十文一服,她痛快的給了銀子。
錢氏帶著岑瑤走後,冰兒不解:“邱大夫,為什麼您隻要她付二十文一服,那藥分明要二兩銀子一服。”
“冰兒,你沒看出來嗎,她們就是東家說的她堂妹和她二嬸。”
“嗯,東家交代過,如果她們來看病,就按照二十文一服給她們。東家早就跟我描述過她堂妹的情況,不然我也不能立刻給開出藥方,她的臉要想康複挺麻煩的。冬兒,一會兒我開個方子,你按照上麵的配製一些外敷的藥,等她們下次來給帶回去。”
“好的,邱大夫。”
冬兒心裏感歎岑蓁的善良,她從別人的嘴裏也聽到過一些關於岑蓁跟她二嬸家的事情。二嬸一家那麼對他們,她還能這麼不求回報的幫他們,她自愧不如。
想到舅媽那天來求助,她是不是該幫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