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新郎急了,他爹也急了。
這麼多客人,岑蓁站在桌上,這人丟大了。
金馬車行的掌櫃黑著臉來到岑蓁這裏,“你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就是跟大家夥兒說道說道最近發生的事情。”
岑蓁一臉笑嘻嘻的,跟金馬車行掌櫃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想說什麼?”
金馬車行的掌櫃咬牙切齒的,他給旁邊的夥計使了個眼色,讓人拉岑蓁下來。
可大多數夥計上回都吃了岑蓁的虧,並不敢貿然上前。
岑蓁說道:“大家都聽我說,金馬車行的掌櫃欺行霸市,不守時,不顧顧客利益,這樣的車行,你們敢信任嗎?”
底下的人沒人答話,岑蓁也沒打算有人附和她。
繼續說自己的,“我是岑記炮竹鋪子的東家,我之前在金馬車行租了馬車,約的時間是卯時,然而金馬車行的馬車到了午時才姍姍來遲。不僅如此,他還不退定金,我上門討要回定金後,他便聯合其他車行,不租給我馬車。這樣的車行,你們覺得真的應該存在嗎?這樣的欺行霸市,不顧大家的利益,根本就是鳳凰鎮商人之恥。”
岑蓁說的字字珠璣,句句有力。
底下的人議論紛紛,其中不乏曾經吃過虧的,後來無奈之下妥協的商人。
對岑蓁的話感同身受,可是沒有人站出來附和,說到底還是害怕金馬車行,得罪不起。
“把她給我拉下來。”
金馬車行的掌櫃臉都氣綠了,招呼人去拉岑蓁。
可是桌子根本無法承受這麼多人一起上來,就在桌子要翻的時候,岑蓁跳下桌子,又上了另一個桌子。
“金馬車行的掌櫃借著兒子成親,跟我要了十四個煙花,每個二十兩,就是兩百八十兩,這個銀子他想賴賬,我就問問大家,買東西是不是要給銀子?大家覺得金馬車行的掌櫃人品是不是很有問題?”
岑蓁身手靈活,金馬車行的那些夥計根本拿她沒轍。
金馬車行的掌櫃臉色更差了,“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賴賬了?”
“這麼說,你是打算給銀子?那好,現在給,一共二百八十兩。”
金馬車行的掌櫃就算想賴賬都賴不掉,十四個煙花當著所有賓客的麵燃放的。
他就算想把煙花還給岑蓁,也還不了了,這銀子是非給不可。
金馬車行的掌櫃也不知道是擔心岑蓁繼續搗亂,還是良心發現,居然真的把二百八十兩當場就給了岑蓁。
“你快下來,今天是我兒子大喜的日子,若是在胡鬧,我就報官。”
岑蓁達到了目的,自然不會糾纏,拿著銀票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伍大虎也從賓客裏起身跟在岑蓁身後離開,他有點擔心,“東家,今天我們可是把金馬車行徹底得罪死了,以後可怎麼辦?”
“不用擔心,你信不信,用不了幾天金馬車行就要換掌櫃。這幾天的貨物,你提前一天給人家用推車送去,哪怕多給點車夫腳力錢。”
“好。”
伍大虎雖然不明白岑蓁的話,為什麼金馬車行會換掌櫃,可還是按照岑蓁吩咐的去做。
岑蓁大鬧金馬車行掌櫃家的事情,一下子就傳遍了,那些曾經吃過金馬車行虧的人都紛紛叫好。
可也有人並不覺得岑蓁能討到好,金馬車行能在鳳凰鎮立足這麼多年,能讓一個小丫頭這樣掃了麵子就算了?
事情發生三天後,岑蓁正在鋪子裏忙,她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可卻接到一張請帖。
“醉香樓?是何人送來的請帖?”
“是個夥計,他說他們東家恭候東家的大駕。”伍大虎一頭霧水,問那個人也不說是誰,送完請帖說了這話就走了。
這話聽著怎麼不對味,好像並非什麼恭敬的話,反而有種你等著瞧的味道在。
岑蓁看著請帖,猶豫著要不要去。
“東家,這來路不明的請帖還是不要去了。”
伍大虎說道。
“最近我們沒得罪什麼人吧?”
“要說得罪也就是得罪了金馬車行。”
伍大虎還是擔心這件事,岑蓁說金馬車行會換掌櫃,可是他今天早上還見到金馬車行的掌櫃好好的在金馬車行裏呢。
“那就對了,所以我一定要去。”
岑蓁看看時辰,也差不多到請帖約定的時間了。
交代了一下鋪子裏的事情,她去了醉香樓。
小二帶著岑蓁上了二樓,推開包廂的門,一個穿著狐皮大氅的男人背對著門口站著。
“金馬車行的東家果然氣度不凡。”
岑蓁走進來,並未因為自己的年紀而覺得矮人半截。
此人正是金馬車行的東家金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