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東家屋裏請。”
這個天氣鳳凰鎮還冷得很,屋裏有暖爐,有茶點,比較適合談事情。
“去年多虧岑東家的那些魚,讓我們馮記幹貨賺了一筆,我們東家還特意褒獎了在下。實在是感激啊。”
馮記幹貨遍布全國,鳳凰鎮的分店隻是其中一家,孫掌櫃也隻是其中一個最普通的掌櫃。想要露臉除非是業績突出,若是沒有岑蓁那些便宜的魚,孫掌櫃想要在其他那些掌櫃當中露頭還是很難的。
畢竟馮記幹貨大的店鋪多的是,業績肯定比鳳凰鎮這樣的小城要好很多。
孫掌櫃是真的高興壞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得到東家的讚賞。
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急著感謝岑蓁。就像第一次跟岑蓁見麵的時候,他是滿眼的看不上岑蓁。
“孫掌櫃客氣了,我們是互利互贏,談不上誰感謝誰。要真說謝謝,還是我要謝您呢,要不我的那些魚還不知道要賣給誰。孫掌櫃的大膽嚐試,才能讓我的魚有了市場。”
“岑東家說笑了,那些魚鮮美可口,就算一時間大家沒法接受,可事實擺在那裏,又便宜又好的東西誰不想要。”
話是這麼說,可如果不是馮記幹貨要的量大,她要把魚塘的那些魚賣掉這麼多,著實要費番心思和精力。
“孫掌櫃就不要客氣了,該是我感謝您。改天,我在酒樓擺酒,專門答謝。”
孫掌櫃心裏還是很舒服的,覺得岑蓁懂事,嘴上推辭道:“我們就不要互相追捧了,大家合作愉快,以後合作的機會還多。至於擺酒吃飯,有的是機會。對了,岑東家剛剛不是說要跟我打聽事情嗎,是何事?”
“是這樣的,我聽說方老爺要收回城西口的那塊地改建成菜市場,那裏本來都是擺小吃的攤販。如果說隻是為了收租金,豈不是沒什麼意義?不知道孫掌櫃可聽說了這件事,是不是知道其中的內情?”
孫掌櫃沒有立馬回答,可也沒有表現出驚訝。他笑道:“岑東家這是嗅到什麼味道想要賺一筆了嗎?”
“孫掌櫃的意思是,這裏麵有巨大的商機?可方大金其人不是好合作的,恐怕這賺錢的機會我無福消受。”
“怎麼,岑東家跟方大金有過節?”
孫掌櫃蹙眉,方大金是鳳凰鎮的一霸,沒人敢招惹,若是岑蓁真得罪過他,那日子恐怕不好過,別說賺錢了,就是在鳳凰鎮立足都困難。
“談不上有過節,隻是發生過一點誤會。不過我這樣的小人物,方老爺肯定沒有放在心上。所以孫掌櫃不必替我擔心。”
“這就好,方大金是鳳凰鎮的地頭蛇,我們這些開商鋪的,每年都要孝敬他一些銀子,這才能安生在鳳凰鎮做生意。以後岑東家生意做大了,就知道了,在鳳凰鎮是怎麼都跳不開方大金的。所以,要是真有什麼過節,還是宜解不宜結啊。”
岑蓁沒有細問,不過看孫掌櫃的臉色,應該在方大金那裏也吃過虧。
“多謝孫掌櫃提醒。孫掌櫃還沒有說,那條街改建成菜市場有何商機呢?”
“我也是聽一個合作過的掌櫃說的,據說方大金要壟斷水產業。凡是在鳳凰鎮賣魚的,都要經過他的同意,本來我是想,岑東家的魚那麼便宜,如果跟方大金合作,雖說利潤小點,不過也是有賺頭的。可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那些原本的魚販子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岑蓁的魚便宜是因為不用給朝廷交稅,是用死水塘養出的魚。
而那些魚販子的魚,都是正規魚塘的魚,除去成本和給朝廷的稅收,價格低了根本賺不到銀子,甚至賠錢。
如果方大金真的壟斷水產業,那些魚販子恐怕真的沒了活路了。
岑蓁總算明白方大金打的什麼算盤,張二鑄從她這裏學了死水塘養殖的技術。現在張二鑄是方大金的手下,自然是為他效力。
怪不得上次回張家村,村長說有人到處租死水塘,看來都是方大金的傑作。
他這是要大規模的用死水塘養魚,鑽朝廷的空子。
從孫掌櫃這裏離開已經是傍晚,回到家的時候,岑蓁又看到耿二牛在她家附近轉悠。
耿二牛低著頭,一直往她家院子門口張望,沒有看到岑蓁。
岑蓁沒有急著回家,而是等在原地,看看這次她三嬸耿氏又要拿多少東西給她二哥。
過了一會兒,門果然開了,岑蓁瞪大了眼睛,因為這次耿氏不是自己抱著米出來的,而是用了她家的小推車。
滿滿的一推車東西,岑蓁隨便一眼,就看到有米有臘肉,還有一隻醃製野兔。
這麼多東西,也虧的耿氏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到。
不過更大的可能是,她爹娘故意給她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