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還真是管的多。
“我就是問問,老三反正是大人了,怎麼樣都無所謂。可兩個孩子還這麼小就離開了娘,我其實還挺想岑芳和岑遠的。岑柔也丟了,岑瑤現在都不說話了。以前這些孩子整天嘰嘰喳喳的,我還有點懷念呢。”
當娘的心思總是不同的,大人再不是,孩子也是無辜的。
要說耿氏也可憐,被休回家,還能有好日子過?
“娘,這些事情你安排就是了,要是真不放心岑遠和岑芳,想看看他們。改天你就找個借口去一趟三叔那裏,帶點吃的給他們。”
紀氏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想著等幾天借著過年的機會去看看兩個孩子。
過了一會兒岑蓁又想到件事,“娘,還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下。”
“什麼事情?”
“就是開肉餅鋪子的事情,咱們肉餅鋪子先不開了。我看煙花的勢頭,應該很猛,都需要人手。而且後院放煙花,前頭烤肉餅不合適,出了意外可不是鬧著玩的。”
煙花的原材料就是火藥,要是沾了火星,燃起了火確實不是鬧著玩的。
紀氏什麼都聽岑蓁的,聞言並沒有什麼反對的。
回到家已經是快天黑了,今天大年初一,都是出來走親戚的,這個時間街上基本沒有人。
空落落的街道,安靜的落針可聞。
門口的一個乞丐也就格外的顯眼。
能看出是個女人,披頭散發的,裹著個破襖。
紀氏拿了兩個饅頭遞給她,並沒有打算多詢問。
乞丐太多了,也不是她能同情的過來的。能給兩個饅頭,已經很好了。
“大嫂……”
這聲大嫂帶著哭腔,紀氏回頭,待看清楚是耿氏的時候,吃了一驚。
耿氏不是在娘家嗎,怎麼會變成乞丐?
屋裏,耿氏捧著熱茶喝了幾口,一口氣吃了兩個饅頭,半隻燒雞,才緩過來。
“大哥,大嫂,今天我能住在這裏嗎?”
她期盼的看著兩人,好歹曾經是妯娌,紀氏不可能把人往外攆。
“弟妹,住在這裏倒是可以,不過你這怎麼弄成這樣了?”
耿氏吧嗒吧嗒的開始落淚,“我爹去世了,我被我哥和我嫂子趕出來了。我本來是想去找兩個孩子的,可是我找不到他們。身上又沒銀子,外麵天寒地凍的,我就隻好去了叫花子住的地方暫住。可穿的太幹淨,他們看我的眼神讓我挺害怕的,我就隻能打扮成乞丐了。”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也沒什麼特別的,也就是耿氏想進城來找岑大河和兩個孩子,可沒找到,就找到了他們。
紀氏來到岑蓁的屋裏,問岑蓁這事兒該怎麼辦。
岑大海不好過問,都是婦道人家的事情,他不好插嘴。
岑蓁撇嘴,“娘,您覺得三嬸說的是實話嗎?她找不到三叔,怎麼就知道我們家住在這裏呢?要說起來,三叔開鏢局,比我們家可好找多了。”
紀氏歎氣,“或許她怕你三叔再趕她走,所以想先找個地兒落腳?”
“所以落腳就要找我們家,她咋不去找二嬸呢?我看這事兒八成有二嬸在裏頭摻和,我們家住在哪裏,說不定就是二嬸說的。”
“你二嬸也不知道我們住在哪裏,這事兒大概跟她沒關係。”
“娘,您太不了解二叔二嬸了,他們肯定知道我們住在哪裏。還記得上回那張字條嗎?那字條肯定是二叔給我們的。他能不知道我們住在哪裏?”
“你二叔二嬸還是關心我們的,要不也不能給我們字條。小蓁,以後別對你二叔二嬸那麼刻薄了,我看他們也變了。這次回去,你二嬸都不像以前那樣跟我較勁了。”
“娘,不是我刻薄,是他們怎麼對我們的?我敢肯定,我要是不這麼防備著,他們能把我們一家人吃的骨頭都不剩。再說了,這次回去,我可沒看出來二嬸沒跟您較勁。我怎麼感覺,她較勁的更厲害了,隻是懂得掩飾了。擱心裏了。”
岑蓁看的明明白白,錢氏可沒把她娘當大嫂。隻是有點奇怪的是,錢氏確實有點怕岑大河,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這岑大河搖身一變開了鏢局,連錢氏都害怕他了?
“怎麼樣都好,都是一家人,多少給你爹點麵子。”
說來說去,紀氏還是因為懂岑大海。
這次回去,老二跟老三跟岑大海生分多了,回來一直都不怎麼說話。紀氏都看在眼裏,
岑蓁不知道怎麼說好,隻能把歎息放在心裏,嘴上卻一個勁兒保證,以後注意。
“哎呦……”
窗口一聲驚呼,岑蓁看向紀氏,“娘,三嬸這是想偷聽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