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
燕飛很意外,他剛剛都想好了,如果岑蓁不配合,他會殺了她。現在想想,幸虧他沒有動手。
在煤油燈的燈光下,他能看清岑蓁的側臉。很精致,很好看。
“有什麼好怕的,你這是遇到仇家了?看你傷勢,殺你的人應該很多而且身手了得,鳳凰鎮這麼個小鎮,就算是地頭蛇方大金也沒這個實力。你得罪的應該不是鳳凰鎮的人。”
“小孩子家家不要胡亂猜測。再說,什麼身手了得,如果不是我跟他們打之前就受了傷,就他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能是我的對手嗎?”
洗了好幾盆血水,岑蓁都咋舌了,這人真能忍痛,居然在包紮的時候一聲都沒吭。
“你受傷太重,隻是這簡單的包紮肯定不行,最好找個大夫給你看看。可是我又擔心連累我,看你的樣子也是經常受傷,有沒有什麼管用的金瘡藥,我去給你買點回來。”
燕飛意外的看了眼岑蓁,能如此淡定的幫她處理傷口也就算了,還能如此直白的規避利弊,這孩子要成精了吧。
如果他妹妹還活著,肯定也是如此冰雪聰明。對岑蓁沒來由的增添了幾分好感。
“小丫頭想的倒是周到,你有紙筆嗎?”
“不用,你說,我能記住。”
天都黑了,岑蓁還出門,也不說什麼事情,匆匆跑出去。
不過紀氏他們都習慣了,都知道岑蓁的性子,做事說做就做,也沒放在心上。
岑蓁從藥鋪回來,一路查看有沒有血跡留下,還真讓她發現了兩處。
把兩處血跡處理掉,她才安心回家。
進了屋,把金瘡藥丟給燕飛,然後自己就鑽出去了。
“娘,我餓了,多給我弄點飯和菜,我回屋裏吃。”
“好。”
如今家裏人多,夥食很好,飯菜也多,不在乎岑蓁多吃點,管夠。
再說,閨女吃得多,做娘的高興還來不及,根本不會多想。
聞到飯菜香,燕飛一下子有了精神。
一天沒吃東西了,餓死他了。
辛虧岑蓁一開始搶了兩隻雞腿吃了,不然晚上還要餓肚子呢。盤子裏的菜,和一大盆子飯都被燕飛吃的精光。
到了睡覺的時候的,岑蓁找來一床被子丟給燕飛,“你睡地上,我睡床上。”
“我受傷了,地上涼,我要睡床。”
岑蓁氣結,可這個人就算受傷了,依舊殺傷力強大,隨時都可能要了她的小命。權衡再三,決定今晚去跟葛氏擠一擠,明天想辦法在屋裏加個櫃子,晚上當床。
睡地上,她可不幹。
見岑蓁抱著被子走了,燕飛雙手枕在腦後,閉上眼,睡覺。絲毫沒有覺得占用了人家姑娘的床而感到內疚。
岑蓁該忙什麼忙什麼,根本沒有把燕飛在她屋裏養傷的事情當回事。隻是吃飯的時候,把飯菜端到屋裏吃。
家裏人多就這點好,誰也沒有在意岑蓁吃得多,隻當是幹活累了,飯量變大了。
十畝地都種上天麻種,這是一項很費時費力的勞動,要不是加班加點,真的很難在理想的時間完成。
那幾個想要找活幹的婦人,找了葛氏,又找了吳用處,最後幹脆守在岑蓁家門口。
一連幾天都遇到她們在附近聊天,岑蓁都覺得奇怪了,進進出出看了她們好幾次,終於有人忍不住了,走上前來跟岑蓁搭訕。
“岑東家,請慢點走。”
岑東家?這是喊她的?說真的,這個稱呼還是第一次聽到。
“大嬸,找我有事?”
出於禮貌,岑蓁到底是停下腳步,站著詢問了一下。
本來幾個婦人都要放棄了,可聽到那些在岑蓁家幹活的長工說岑蓁家不但從不拖欠工錢,每天的夥食也特別好。就算工錢少點,能每天吃到那麼好的飯菜,他們也願意幹。
這些婦人在一起聊天又動心了。
她們有的想,就算不要她們,能不能讓她們的男人來這裏幹活。
支支吾吾的,最後總算說明了來意。
岑蓁為難道:“抱歉啊,臨時工我都招滿了。再說也就不到一個月的活兒了,你們來也沒活給你們幹了。”
都這麼說,幾個婦人隻恨自己來晚了,要是早點找岑蓁,說不定還能賺點過年的年費。
這些都是小事,岑蓁不知道,有件大事等著她呢。
縣衙裏,縣令來回走動著,為了一千兩,得罪石將軍,這筆賬怎麼算怎麼劃不來。
他開始怎麼沒想到,還有石墨寒為岑蓁撐腰,他這次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方大金這個地頭蛇也不是好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