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靜雯一愣,道:
“這麼說,倒也對哦……可是,你為什麼不回國呢?你能代表中國出戰的話,國內也一定會很高興的吧?”
我笑著瞥了葉靜雯一眼,道:
“葉大小姐,你太天真了。如果回了國內,那麼,我就隻是一件為政府工作賣命的工具而已。國家或許開出的條件會很不錯,但是,主導權可未必會到我的手上。隊伍的組成,比賽的安排,國家間的布局對策,都由國家機器掌控而不是在我手裏。但是在梵蒂岡這種求賢若渴的小地方,那可就好辦了。”
葉靜雯秀眉一跳,她輕輕捋了捋耳側的長發,長歎了一聲,道:
“真是對你絕望了。你就這麼不相信你的祖國嗎?”
“不不不,不要弄錯了,葉大小姐,不是不相信祖國。而是……”我緩緩地轉頭,用沉靜的目光看著葉靜雯,淡漠地道,“我不相信任何人。對我這種喜歡把自己自詡為高功能反社會人格的聰明人來說——他人即地獄。”
就像是觸電一般,葉靜雯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她的眼中隱隱間,似乎有水光和火光交織隱動。
“不相信任何人……那麼,你也不相信我咯?”葉靜雯麵無表情地看著我道。
“不,”我搖了搖頭,笑道,“我當然相信你。因為人類哪會有你這麼笨,在我眼裏,你隻是可愛的小兔子啊。”
說著,我仰天長笑了起來。
“神——無——月!”聽到我的回答,葉靜雯雙手緊捏,腳尖踮起,暴跳如雷,但是嘴角卻是浮現出了一絲不知道是怒還是笑的弧度。
十五分鍾後,我們抵達了西斯廷教堂。而葉靜雯忍不住問我道:
“明明人家有專車接送我們,為什麼你非要走呢?”
“笨蛋。”我忍不住掃了葉靜雯一眼道,“如果這些人之中有意大利的間諜,你覺得他們會那麼聽話乖乖一路把我們帶去見教皇和主教?”
“這……”葉靜雯頓時語塞。
“所以,多動動腦子。”我斜睨了葉靜雯一眼,點了點太陽穴,“他人即地獄啊。”
當我們抵達西斯廷教堂時,教皇、教皇內侍以及豪耳赫主教已經在副廳等候我們。
“參見神父。”麵對著現任教皇,我微笑著致敬,卻隻是握手,沒有下跪。按傳統,麵見主教或者教皇,一般都單膝下跪,親吻教皇右手上的象征神權的戒指,這被稱為是“親權”的象征。葉靜雯急忙跟著我向教皇施見麵禮儀,並不知道天主教禮儀的她顯得無比局促。
“神無月先生,終於等到您了。”教皇收起了手裏的扭曲十字禮杖,看似和藹的蒼老臉上,一雙深邃的眼睛上下審視著我,“你的故事我已有耳聞。歡迎你來到聖地,選擇皈依於上帝的懷抱。”
我微笑著道:
“能夠成為聖地的一份子,我也感到無上的光榮。但是恕我直言,神父,比賽時間迫在眉睫,花費過多的時間來篩選無用的選手毫無意義。”
教皇微笑著道:
“我相信你的才能,神無月。而且,你也已經表達了忠心。不過,我有個小小的問題想要考驗你,作為有著世界第一智者稱號的你,我想應該並不難。”
我笑著眨了眨眼:
“神父請說。”
教皇想了想,然後突然衝著我眨了眨眼,笑道:
“嗯……問題是這樣的:我有一位朋友,他住在鄉村,每年都會有燕子來他家屋簷下的燕窩產幼崽。有一天,我的那位朋友突然問我,怎麼才能夠知道,今年的雨燕就是去年的雨燕或者是它們的幼崽呢?如果今年的雨燕不是去年的雨燕,那麼,它會在哪裏築巢呢?聰明的神無月先生,我非常想聽一聽你這樣的聰明人能否解答我這位朋友的疑惑。問題的前提時,不能觸碰那些雨燕,不能傷害到它們,隻能遠遠觀察它們。但是我那朋友沒有能力認識每一隻雨燕的外貌,他也已經忘了去年的那隻雨燕長什麼樣子。”
我微微一笑,道:
“尊敬的神父,這個問題我可以給出幾百個答案。如果用科學的方式回答,通過將今年雨燕的糞便和去年雨燕的分辨進行dna鑒定就可以。當然,我知道您不喜歡這樣的答案。另外一個語言學的答案是,今年的雨燕必然是去年的雨燕,因為神父你在向我提問時,提到‘今年的雨燕’與‘去年的雨燕’時,用的是複數,所以從類的角度來說,你在語言上已經承認了今年的雨燕和去年的雨燕都是‘雨燕’這個大類,您已經自己回答了自己的提問。您告訴我說您的沒有沒有分辨每一隻雨燕的能力,是在故意用個體誘導我避開將雨燕作為一個複數集合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