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在前麵鎮子上。”
“你們男人都有大事要辦,你回團裏吧,回頭有時間我去團裏看你。”
陳鋒也不知道怎麼就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了,“好的,這段時間我們團一直都在那兒,得空你就去吧。”
說完了,陳鋒一躍上馬,手提著韁繩把馬頭別著看了看司南,陽光下麵杜司南臉上白裏泛著紅暈,手搭著涼棚眼睛眯著,臉上掛著笑模樣。
陳鋒衝司南行了個軍禮,一催馬,和丁三兩人就上了路。
一路上,陳鋒馬騎的很快,迎著風卻沒覺得冷,血液裏倒是好象燒著什麼東西,十幾裏的地,兩個人一會就到了。
在團部門口,見著一幫人正在卸東西,陳鋒就過去問,原來是師裏又調撥了一批炮彈過來,而且從別的地方又給團裏攛掇了兩門山炮。
陳鋒見著又有新家夥事就樂,和陳章幾個人在團部門口抽煙說話。
自從陳鋒傷好了之後,回到團裏,他就很重視炮戰和夜戰的訓練。特別是夜戰,因為日軍火力好,訓練也比國軍要紮實。白天打往往吃虧,但夜戰的時候,日軍就占不了什麼便宜了。
團裏上次會戰後,歇了很長時間,補充的兵員也是最近才陸陸續續的齊了,直到春耕時節,團裏才重新齊裝滿員。
新補充的兵員,年紀不是偏大就是偏小,有一次陳鋒在二營見著從教導隊出來當班長的魏自強,說自己班裏新補充過來一個兄弟,才十五歲。仗打了這麼些年,大夥真的都打的太疲憊了,經常喝酒的時候一回憶,那誰誰的都已經戰死了,那誰誰的殘廢了。
這陣子,日軍也一直沒什麼動靜,兩軍隔著條河,隻是時不時的相互炮擊一下,都沒什麼大的動作。
以前教導隊裏的兄弟們都下到各個連裏當了班長,連裏新補充的兵員和老兵中也調了一部分到了教導隊。
教導隊在團部邊上挖了個工事,是陳鋒和一些老兵憑著記憶模仿日軍工事的構築方式挖的,主要還是想搞一些針對性比較強的訓練。
陳鋒在邊上看,對不滿意的地方就親自下去教,拿著鉛筆畫簡圖,一個排的兄弟就在工事上麵重新改。就在陳鋒滿頭大汗,一臉泥的時候,有人過來報告說,有個姑娘找團長。陳鋒手一搭,從工事裏麵跳上地麵,見著杜司南捂著嘴在那兒笑。
這時陳鋒才意識到自己渾身全是泥,也忍不住地笑,邊上的兄弟們也都起哄地大聲笑起來,好象司南是他們嫂子一樣。
司南遞上手帕,陳鋒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來擦了擦臉,然後從工事裏把同樣一身泥的丁三拽上來,三個人回到團部。
陳鋒讓團部的兄弟招呼著倒水,自己跑到炊事班洗了洗臉,回到宿舍換上羅斯福呢的軍裝,等再出現在司南麵前時,司南眼睛亮了一下。
兩人在團部的裏屋說著話,團裏也沒茶,司南倒是不講究,絲毫沒有大小姐的樣子,端著陳鋒的搪瓷缸子喝白開水。
眨眼間炊事班就做得了飯,陳鋒邀請司南留下來吃飯,又叫來了唐路過來作陪。
飯菜很簡單,一盤子豆芽,一個紅燒豆腐,一個炒菠菜,幾塊臘肉。唐路來的有點晚,掀開簾子看見有個姑娘,心裏倒是明白了幾分。
炊事班的把酒溫了,也端上來,陳鋒和唐路兩個人也不客氣,拿搪瓷缸子倒上半大缸子,司南突然也開口說,“我也想喝酒。”
陳鋒和唐路互相看著,麵麵相覷,陳鋒就招呼炊事班拿個碗,給司南也倒上點,三個人開始吃喝。
先是說著閑話,陳鋒喝酒的時候話不多,兩個人慢慢地就開始扯到團裏的事情,回憶起那些驚心動魄的戰鬥。
司南喝了幾口酒,臉上透著點潮紅,醉眼迷離地看著這兩個男人,聽著那些槍林彈雨的故事。
兩個人越喝越激動,最後就有點過了,司南也不插話,兩個人都有點無視她的存在。後來,喝的興起,渾身發熱,陳鋒和唐路都把襯衫脫了,搖曳的燈光下麵,兩個人壯實的腱子肉,渾身上下傷痕累累。
司南看著這兩人身上的傷疤,不禁心裏歎服著,真是經曆槍林彈雨的漢子。
喝完了三壺酒,陳鋒堅決叫停了,起身後發現步子有點發飄,打開了門,冷風一吹,發現自己還光著膀子呢,扭頭一看,司南笑吟吟地看著他,頓時覺得有點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