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大門俺弄開了!你看還咋辦?”
就在老青扭著一張小黑臉,驚喜地向聶敬和報捷的時候,突然嗚地一陣怪響,就從老青的身後刮起一陣怪風,將門洞子裏的塵土樹葉,一股腦的吹起。刮地野藤“嘩嘩”亂響亂搖,刮地門口我們這些人,一個個掩麵扭頭,給我開了一嘴的沙子泥土。
隻是這股風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在我扭頭啐著嘴裏泥沙的同時,竟然風住塵息。我正用衣袖抹著嘴角的泥沙唾沫的時候,忽聽身旁聶敬和與鄭群同時驚呼了一聲:“徐永青!”
我連忙回頭,隻見一個人影正趴在那個黑洞洞的門口前。我暗叫了一聲不好,看來剛才那道怪風之中,肯定藏匿了什麼邪靈異祟,借著我掩麵回頭之機,順勢撲倒老青。
我邁步直向前台階奔去,卻見聶敬和將銅錢劍平豎在自己額頭,也大踏步衝到台階。我向他一點頭,意思是讓他小心。
隨即用劍一撥門樓垂下的枯藤,矮身來到老青跟前:“喂!老青!老青——”
我用手拍著他的後背,兩眼卻掃進光線幽暗的過堂屋,卻見裏麵黑洞洞的,一沒有鬼影二沒有靈身,隻有兩條生滿苔蘚木耳的“懶凳”。
一些沒生黴毛苔蘚的凳麵,依稀能看出朱紅的漆麵,映著門外的陽光,閃著血一樣的紅色。
有朋友會問,何為懶凳!其實懶凳比普通板凳較為寬大,是守在門房中下人的歇腳用具,趕上閑遐無人的時候,這些門房下人還可以躺在板凳上休息一會,因為可以偷懶,人們給這種凳子,取了俗名,也就是懶凳。
這時聶敬和也來到我的身旁,用他沒有彎腰,依保持著剛才的拿劍的姿勢,隻用腳趟了趟倒著老青,一臉警惕的喊道:“徐永青!你他娘倒底死沒死!沒死趁早給老子言聲!聽見沒——”
奶奶的!說來也奇怪,聶怪和的話音剛落,卻見老青兩肩一動,這小子竟撐著胳膊爬起,嘴裏再不是他們河南人講話的腔調,而是十足的當地語氣,悶聲悶氣的應道:“老板!俺沒死,俺隻是累了,躺在這兒稍稍歇會!就起來!就起來!”
我聽著聲音有異,暗叫了一聲不好,向著身旁的聶敬和望了一眼,卻發現此時聶敬和正把恐懼的目光投向我,裏麵全是驚愕驚怵的疑惑的神情。
聶敬和也學過道,他也明白,老青原本好好的河南腔調,突然變成鄒城嶧山本地話語意味著什麼。
也就在此時,老青慢慢的轉過身子,一張滿臉塵土的鐵青臉上,臉部的肌肉有些扭曲,眼光凝滯散淡,昏昏朦朦之中透著邪氣。
我仔細的盯了一下他雙眼的瞳孔和人中,卻發現他烏頭頭的瞳孔裏似乎有一個頭戴瓜小帽,長著黑色長袍馬褂,臉部肥白的胖子,正臉帶邪笑的看著我。
似乎眼中那個附體的胖子意識到我在看他,他借老青的身子微微一低頭,眼光下垂,那個附體的鬼魂立即從他眼中消失。
雖說老青眼中像好掩,可是邪氣進入人體後,人中穴他卻不能控製,唇上鼻下那處小肉,正突突直跳
奶奶的!想跟老子鬥法,純屬是找不自在。
我心裏想著,正要假裝貓腰製老青體內的鬼魂,卻哪知,這個鬼魅竟控操老青的身體,首先向聶敬和發動攻擊。
他用雙手直掐聶敬和的脖子,與此同時,這家夥竟撮鼻眥牙,想咬向聶敬和脖子的動脈之處咬落。
聶敬和也是修習過道術之人,再加上他已做了防備。他急急地向後一撤身,手裏的金錢劍啪地照著老青的額頭就是一下。
衝他這一下,我看了出來,他不懂屍、人、鬼之分,老青被鬼附了體,那叫撞克。金錢劍可以克屍克靈,卻絕對傷不了陽氣熱血的大活人。
劍點在老青額頭,隻戳出一個血綹。老青怪吼一聲湧身向前一撲,一把將聶敬和摟住,隨即張嘴露出兩排黃焦焦的牙齒,直向聶敬和的喉咬去。
我站在這家夥的身後,急忙伸手,把銅錢劍往聶敬和的脖子前一橫,隻聽咯嘣一聲,老青的牙齒正咬在金錢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