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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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玉妙看著眼裏濕潤的綠羅,搖了搖頭。
她默默思索了一會兒以後,讓綠羅退出去,又喚來了府裏的管事婆子,跟她說了幾句話,吩咐她去做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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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天氣正好,陸佟氏帶了一個老婆子去京城北門的津園禪寺。
到了下午,回家的時候,陸佟氏聽到有人喊她:“陸嫂子,陸嫂子,陸家嫂子啊。”
陸佟氏回頭一看:“原來是洪福家的啊。”
“陸家大嫂子,今兒出去了?”洪福家的是陸佟氏的鄰居,兩家當鄰居已有幾十年,相當熟稔。
“今兒天氣好,我去了趟城北津園禪寺,這不,現在才回來。”陸佟氏的說道。
“洪福出門采買去了,我一個人在家也沒什麼事做,趁著天氣好,也出了門,這不,我也剛回來。”洪福家的說道。
“左右沒什麼事,不如,去我家裏坐坐吧,”陸佟氏說道,“我家明生也整日忙著生意,家裏也沒個說話的人,現在時辰也早,這都在門口碰上了,我們老姐倆也拉拉家常。”
洪福家的一拍大腿說道:“嫂子說得是。”
陸佟氏帶著洪福家的進了院子,上了樓。
陸佟氏男人死得早,兒子畢竟隔了一代,現在她和兒子,隻要一說婚事,就說不到一塊兒去。
她平時也沒個說話的人,這會兒跟年齡相仿的鄰居說話,話便也多起來了。
陸佟氏說道:“洪福家的啊,來喝口水吧。咱們老姐兩好好說會子話。
洪福家的問道:“好啊,陸嫂子,你今兒怎麼想到去津園禪寺了,是去還願呢,還是請願呢?”
陸佟氏說道:“請願,請願,給我家明生請願啊,求門好姻緣。”
洪福家的嗬嗬一笑說道:“你家明生,那麼俊秀的小哥兒,哪家的姑娘不喜歡。陸嫂子啊,等娶了媳婦,你就可以抱孫子嘍。”
陸佟氏正想跟洪福家的倒一倒苦水,說一說陸明生看上丫環的事情,隻聽這洪福家的又說了起來。
“說起來,陸嫂子,你可知道城西唐家出了事,唐家兒子上吊了。”洪福家的說道。
陸佟氏聽洪福家的說起了八卦,倒也忘了說陸明生的事兒:“唐家,我倒是不認識,他家有人上吊了啊。”
洪福家的輕拍了下桌子:“是啊,他家兒子才十七歲啊。年紀輕輕的就吊死了,被人發現的時候,連舌頭都伸出來,聽著就覺得瘮人。”
陸佟氏說道:“才十七歲,什麼事情要這麼想不開啊?”
洪福家的說:“噯,說是被父母逼的。”
“哎喲喲,哪有這樣的父母,把自家兒子往死裏逼啊?”陸佟氏說,“可憐見的,真是。洪福家的,這做父母是怎麼逼他家兒子的?”
“陸嫂子啊,我跟你說啊,是這樣的,”洪福家的說道,“那唐家的兒子啊,看上了鄰居家的女兒。兩人已經私下定了終身,那唐家父母,非得讓自家兒子去娶故交的女兒,生生的把那對小兒女給拆散了。”
陸佟氏臉色變了變,沒有說話。
洪福家的繼續說道:“噯,那兒子勸服不了他父母,又覺得自己不能信守對心上人的承諾……唉,聽說他自己本身就是個懦弱的性子,所以就……”
“是這樣啊。”陸佟氏訕訕的說道。
“可不就是啊,那唐家父母現在可不得哭死了,養了十七的兒子,就這麼被自己生生的逼死了,悔啊。現在悔啊,再悔也來不及了啊。”洪福家的說到。
“現在後悔,有什麼用,兒子都死了,”洪福家的歎了一口氣,“不過他們家有三個兒子,死了一個,還有兩個可以給唐家兩口子養老送鍾。如果隻有一個兒子,死得是獨子的話,那唐家兩口子可就更慘了。陸家嫂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陸佟氏喃喃說道:“是,是啊,可不就是這個理嗎?”
“唉,”洪福家的接著說道,“唉,這唐家也真是的,跟自個兒孩子過不去做什麼啊?”
“恩,是啊。”聽了這件事,這陸佟氏,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了,說話也沒了興致。
洪福家的和陸佟氏說了一會兒話,起身道:“我男人這會兒大概要回來了,我得去做飯了。”
洪福家的跟陸佟氏道了別。
出門以後,洪福家的拐到一條沒有人的小巷子裏,找到一個穿著半新綢緞衣裳的婦人:“這位媽媽,你讓我說的話,我都說了。”
婦人從荷包中拿出一錠銀子,遞給了洪福家的:“這銀子,你拿好了。”
洪福家的接過銀子,在手裏顛了一顛,笑道:“謝謝這位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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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陸佟氏帶了一個婆子出門去街上采買。回來的時候,又被人叫住了:“陸家嫂子,陸嫂子。”
陸佟氏尋著聲音,找到了說話的人:“原來是盧升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