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丹桂飄香。
桂樹是十分常見的樹種,整個京城許多地方都種有桂樹。如今已是月末,整個京城似乎都飄著桂花悠然清新的香氣。
“恩譽,走快些,前頭是就是貢院了,”盧乾誌側著頭,對身邊的林恩譽說道,“快些走,放榜的時辰快到了,一定有很多考生去看榜,若是走慢了,榜前圍的裏三層,外三層的,看都看不到。”
“恩,”林恩譽淺淺一笑:“其實也無妨,去看榜的人,看一眼榜單,看看自己是不是在榜單上,也就走了,就算我們排在外麵,也可以很快能看到的。”
“總是想早點看到啊,恩譽,你倒是不急。”盧乾誌道。
“榜都要放了,結果如何已成定局,急也沒有用。”林恩譽說道。
“話雖如此,心裏總是急的,還是快些走吧。”盧乾誌說道。
“恩,好的。”
林恩譽知道這次考試對盧乾誌而言至關重要,不僅是對他的仕途,更是對他的終生大事,他能不能娶到信梁侯的千金,就看這次會考的成績了。
信梁侯曾經允諾盧乾誌,若是他今年科舉能金榜提名,就讓他去提親。
當然,這會試的榜,不是金榜,而是紅榜,通過會試的人,叫做貢生,後麵還有一個殿試,要過了殿試,才會放金榜,這才是真正的金榜提名。
不過,一般而言,殿試是不做刪選的,就是說,如果過了會試,沒有特殊情況的話,都是可以通過殿試的。
殿試隻是把通過會試的貢生,排個名次來,排出一、二、三、四名,和頭甲,二甲,進士,同進士。
是以,通過了會試的人,基本都會通過殿試。通過會試,基本上就等同於金榜提名了。
林恩譽見盧乾誌著急,便應了一聲,加快了腳步,大步朝貢院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小會兒,林恩譽和盧乾誌終於走到了貢院門口。
榜剛剛張貼出來,紅底黑字的榜單貼在了貢院大門的旁邊,因為時辰還不算晚,榜單前人不算多,卻也不算少,榜前也已經圍了好幾層的人。
“去看看。”盧乾誌說道。
“恩。”林恩譽應了一聲,兩人並肩朝榜單走去。
不斷有人從榜單那裏走出來。
有些人興高采烈,神清氣爽,哈哈大笑。
有些人卻是另外一副景象。
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神色悲傷的走了出來,臉上是絕望的神情,這個看來已是不惑之年的男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落了淚,他麵無表情,隻有一行清淚沿著眼角流淌而下。
林恩譽輕輕搖了搖頭,心中產生幾許憐憫之意,這中年男子讀了幾十年的書,看他的穿著也不是富貴人家出身,說不定是耗盡家財,才供他讀書讀到現在,看他神情木訥絕望,應該是沒有上榜,也不知道背後有什麼令人絕望的故事。
一張紅榜,有人歡喜,有人憂愁。
有人一步登天,有人落到地獄。
人間百態。
盧乾誌看到那中年男子,也是心有戚戚,歎了一口氣,拉著林恩譽繼續往前走。
盧乾誌拉著林恩譽擠到了榜前,抬頭一看,隻見這榜單第一位寫的赫然就是林恩譽的名字。
“恩譽,快看,你快看,你中了會元了,你中了會元了,”盧乾誌興奮說道,“怪不得你如此心定,原來是考得這般好。”
殿試第一名被稱為狀元,而會試第一名則被稱為會元。
林恩譽抬頭看著榜單,心中也是生出歡喜來。
他三歲啟蒙,五歲入學,寒窗苦讀十幾年,博覽群書,深入研讀,如今終於得到了認可。
他知道自己的學識水平,相信自己可以通過會試,甚至可以名列前茅,不過要得會元,卻又是極為不易的。
畢竟會元是第一名,要得這會元,實力必須有,但是還要看同屆考生的實力,還要看主考官的喜好,總是有幾分運氣成分在裏頭的。
所以林恩譽這會元之名,在情理之中,卻也在他意料之外。
被點了會元,就是自己的才學得到了眾多考官的認可,若是殿試一切順利,他便可以順利進入仕途,到時候,再慢慢一番經營,他便可以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為國為民效力,做出一番事業來。
“恩。”林恩譽微微笑了笑,清朗的五官帶上自信的風度和華彩。
林恩譽掃了一遍榜單,看到好幾個熟悉的名字,其中盧乾誌的名字便是靠前的,林恩譽轉向盧乾誌說道:“乾誌,你考得也不錯啊,排名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