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他去點了卯,正準備要開溜,皇上聖旨就下來了,要他去鎮國公府把鎮國公夫人帶回宗人府。
本來正想去好好賭上一把,現在卻不能再去賭場,想好要做的事情,生生被打斷了。他心中本來就不樂意,隻想著趕快把差事辦了,也好早些去賭場。可是沒想到,他到了鎮國公府,這鎮國公不讓他帶夫人走,竟然耽擱了這麼許久。
鬱前德心裏一急,便壯著膽子,大聲說了一句:“怎麼,鎮國公,還真的想抗旨不尊不成?我,我也是帶了許多衙役來的。”
齊言徹沒有打理鬱前德,微微思索了一下,說道:“鬱宗正,你在鎮國公府稍候片刻,我去宮中求見皇上,至於鬱宗正要帶我夫人去宗人府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這......”鬱前德遲疑道。
“我去吧,”喬玉妙握住齊言徹的手臂,抬眸說道,“無妨,言徹,我去吧。”
喬玉妙心道,為文官結黨營私提供場所、提供掩護,這個罪名實在很大,所以皇帝才會下了令,讓宗人府把她帶過去審問。
所謂君無戲言。皇帝已經下了旨,現在也一定有很多人知道皇上下了這樣一道旨。既然如此,那麼皇上絕不可能收回成命。如果那樣做的話,豈不是讓皇帝自打耳光,承認之前下的旨是考慮不周的。
為君之道,最是忌諱朝令夕改,景宏做了那麼久的皇帝,深諳為君之道,除非齊言徹可以立刻證明這罪名乃是構陷,要不然景宏絕對不會剛剛下了一道旨意,又立刻改了過來。
況且,這結黨營私是犯了君王大忌的,是一個很大的罪名。被告了這樣的罪名,那麼自然是要被關押審問的,這是常理。
更何況,宣平侯府既然敢上書構陷她,那麼一定做出萬全的準備。各種偽證一定也是準備好了的,要不然喬梁是不會這麼冒冒然上折子的。
既然如此,那麼關押審問她這個“嫌疑人”便是必須的一道程序。
齊言徹如果不能立刻拿出證據,證明她是清白的,那麼不管齊言徹再怎麼說,皇帝也不會改了聖旨的。
就算皇帝再寵愛信任齊言徹,也不會因為齊言徹的求情遊說,而改變聖旨的。若是真改了,這會顯得皇帝偏私齊言徹,處事不公。
皇帝畢竟是皇帝,他手下不止齊言徹一個臣子,若是那麼偏幫齊言徹,讓他如何平衡朝堂各方勢力。 皇帝景宏是個明白人,也是深諳為君之道的人,他不會為了寵愛信任齊言徹,便把她被構陷的那麼大一個罪名給壓下來的。
喬玉妙心裏明白,這宗人府,無論如何,她都是要走一趟的了。
至於她這莫須有的罪名,喬玉妙桃花眼凝著齊言徹,她這不是還有他嗎?
她的手從他的臂膀滑到了他的掌心,反過來握了握他的大手,小聲道:“應該非得走一遭了。”
齊言徹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對鬱前德說道:“鬱宗正,我同夫人一起去。”
喬玉妙一滯,拉了拉他,心中疑道,他怎麼要跟她一起去?
齊言徹她是了解的,熟讀兵法,有勇有謀,在戰場如此,在朝堂亦是如此。他能簡在帝心,處事也是縝密周全,絕不是一個隻有匹夫之勇的人。
他是為了護她,要去宮裏跟皇上求情,她是可以理解的,現在他既然同意她的做法,一定也是想明白了其中關節。 他一定也明白,就算是去宮裏求皇上,也是白去,皇上必然不會同意。與其去求皇帝收回成名,還不如好好想著怎麼洗脫罪名。
可是,眼下他卻要跟她一起去宗人府,兩人如果都進了宗人府的大牢,誰給她洗脫罪名來著?他不會不明白這一點,他為什麼要跟她一起進宗人府?
喬玉妙目光訝異的看著齊言徹。
齊言徹朝喬玉妙點了一下頭,手重重握了一下喬玉妙,讓她安心。
“噯,我說鎮國公,好端端的,你要去宗人府幹嘛?宣平侯的折子上寫的明明白白,是萬卷書圖書館的女東家以“講座”名義,為結黨營私提供場所和掩護,聖旨上也寫的明明白白,讓宗人府把鎮國公夫人帶回宗人府審問,又不是你鎮國公。”鬱前德急忙說道,“鎮國公啊,宗人府的牢房條件確實不錯,但那也是要關起來的,鎮國公,你這是......你這是做什麼啊?“
齊言徹道:“既然告的是我夫人……若是我夫人又錯,那我這做夫君,自然也有錯,我去宗人府受審也是應該。”
“鎮國公,國公爺,您何必為難我?聖旨沒說要帶你回宗人府,這讓我怎麼抓你?”鬱前德說道。
“若是要帶我夫人走,我必隨行。”齊言徹沉聲說道,“我絕不允你隻帶夫人走。你確實帶了不少衙役,我這鎮國公府,也是有不少護衛的。鎮國公府護衛訓練有素,宗人府的這些衙役未必敵的過。”
“你......”鬱前德氣結。
“當時候場麵難看,收不了攤子,你鬱宗正也有責任。辦事不利,你這宗正的位置……做的可牢靠?”齊言徹說道。
齊言徹聲音一沉,目光銳利冰冷,身上仿佛藏了一個嗜血的煞神,讓人望而生畏。
鬱前德膝蓋發軟,他用力站直了身子,甩了甩袖子:“好,好,好,你要跟去宗人府,你就去。你要去就去,我何必攔著你?真是經耽誤時間。”“國公爺,你記著啊,”鬱前德說道,“是您自己要去宗人府的,到時候,可不要怪到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