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桃花眼映著盛放的煙花(1 / 3)

美人盈盈的道著謝,喬玉璉另外半邊的身子,也要蘇了。

“米行首,何須客氣?能搏米行首一笑,我便也知足了。”喬玉璉殷勤的柔聲道。

喬玉妙看見喬玉璉這副肉麻的樣子,隻覺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看見喬玉璉拿著一幅假畫到詩酒會炫耀,又拿著假畫討好美人,心裏越發覺得好笑。

“米行首,這畫,我拿出來不僅僅是為了諸位品評觀看的。”喬玉璉賣了個關子。

米殷殷疑惑道:“哦?喬少爺,除了讓大家夥品評以外,還為了什麼?”

喬玉璉笑了兩聲,轉向了米殷殷。

“是拿來,”喬玉璉頓了一頓,才接著說道,“獻給美人的,”

米殷殷抬眸,眼中露出驚喜:“喬公子這禮太貴重了。”

喬玉璉看到米殷殷的美目盈盈的看著自己,這才心滿意足的說道:“所謂寶劍贈英雄,這《鬆山積翠圖》靈動縹緲,而米行首亦是靈動婉約如天上仙子,這《鬆山積翠圖》送給米行首,正是合適。”

米殷殷淺笑道:“奴家一介女流,何德何能能與陸道子的《鬆山積翠圖》相提並論理?喬少爺實在謬讚了。”

喬玉璉接著說道:“米行首過謙了,在喬某心中,能搏米行首一笑,一副《鬆山積翠圖》又算得了什麼。”

喬玉璉說罷,這副《鬆山積翠圖》重新卷了起來握在手裏。

米殷殷走到喬玉璉跟前,盈盈的行了一個福禮:“奴家謝過喬少爺。”

喬玉璉單手扶起米殷殷的手臂,將她抬起:“不必多禮。”

不過,他並沒有把這《鬆山積翠圖》遞給米殷殷,反而說道:“米行首,喬某還有不少珍貴字畫和古籍,喬某想請米行首一起品評品評這些字畫和古籍。隻是不知道米行首,近日是否有空,喬某想同米行首小酌幾杯,也好品評品評。”

喬玉妙實在覺得好笑,這喬玉璉拿著假畫,先是在堂中諸人麵前顯擺了,又向米殷殷了殷勤,現在竟然還要以《鬆山積翠圖》為誘,讓米行首答應自己一起喝酒吃飯、品評字畫古籍。實在是臉皮太厚了。

她忍笑忍了好幾次,這回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輕笑,發出了一聲輕笑。

在大堂之中,米殷殷和喬玉璉在說話,米殷殷是主人,喬玉璉又拿出了名家字畫給大家品評。眾人多少要給他們點麵子,都沒有說話,就算說話,也是小聲說話。

喬玉妙這一聲笑,聲音並不響,但是因為整個大堂都很安靜,這輕笑聲,就被不少人聽到了。這些人都紛紛朝站在樓梯口的喬玉妙看了過去。

喬玉妙暗道不好,為今之計,隻能走為上策了。

喬玉妙正想招呼著齊言徹,趕快跑,誰知竟然就被喬玉璉喊住。

“你別走,你笑什麼?”好好的氣氛,被人打擾,喬玉璉惱羞成怒。

隨後,喬玉鏈定睛一看,突然哈哈一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一介被休的棄婦而已,我們宣平侯竟然出了你這樣的女子,好在現在你已經被家族除名了。你不好好的反省自己,跑出來丟人現眼做什麼?你可知這是這《鬆山積翠圖》是陸道子的佳作,你在這時嗤笑,是對陸道子的不敬,對我等不屑嗎?”

齊言徹站在喬玉妙的旁邊,聽到這些話便有些聽不下去了,正想說話,手臂之處,突然被喬玉妙不著痕跡的按了一按。

齊言徹一頓,朝喬玉妙一看,隻見她已經笑眯眯的從陰影裏走出去了。

喬玉妙走到眾人視線之中:“喬少爺,能一眼就認出我來,這眼力勁兒倒是不錯。可惜了,你這眼力勁兒若是用在鑒賞字畫,分辨真假上就更好了。”

“你,什麼意思啊?”喬玉璉說道。

“這字畫,是喬少爺家裏祖傳的?”喬玉妙道。

“自然是的,”喬玉璉道,“在我們喬家庫房裏的,隻有嫡長子嫡長孫才可以進出去用。你不過是二房之女,當然現在也不是了。總之,你是沒有資格看到的。”

喬玉妙點點頭:“沒想到宣平候府,百年世家,書香門第,好好的藏起贗品來,做什麼?”

喬玉璉指了一下喬玉妙:“你說什麼?贗品?你這女子忒無禮,沒見識,不知天高低厚。”

齊言徹在旁邊靜靜看著,他雖不知道其中關節,但是他信她自有主張,剛才她按下他的手臂,便是讓他不要管。

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喬玉妙的身上。

剛才喬玉璉已經道破了她的身份。堂中,大多數人都是知道喬家嫡二小被夫家休棄,被娘家除名的事情。

齊家和喬家都是京城中極有名望的貴族,尤其是齊家,隨著齊言徹的歸來,當真炙手可熱人,是京城達官顯貴們關注的焦點。所喬家嫡二小姐在齊家,先是自請下堂,後是自證清白的事情他們也都知道。

對於喬玉妙自請下堂和自證清白的事情,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想法,有人覺得喬玉妙是性子太剛烈,所以受不得委屈;有人覺得她失了女子的溫婉恭順;有人覺得她是性情中人,隨性而為;也有人認為她是不守規矩。

現在,這個頗具爭議的女子正婷婷的站在大堂中央,說這副陸道子的《鬆山積翠圖》,不是真跡,而是假貨。

眾人均是覺得十分狐疑,但是其中不少人覺得她隻是因為被喬玉璉當麵指責了一番,所以臉上掛不住,這才胡亂攀咬說這畫是個假的。

不少人已經皺起了眉,甚至有人忍不住開口說了起來。

“既然是宣平侯府庫房中的字畫,又怎會假?你不要胡言亂語?”

“你這女子忒得不懂事,宣平侯府什麼門第,需要拿假畫出來騙人嗎?”

“老夫也是見過不少名畫的,是真跡還是贗品,倒也還能分辨一二的。這畫無論是從裝裱,字跡,或是畫風,當屬真跡無疑。”

“恩,這畫我方才也仔細看過了,也確實是真的。”

“這畫確實是真的,那女子快退下去吧。看你年紀尚小,我等就當你是不懂事。”

收到那麼多人支持自己,喬玉璉腰杆一挺:“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喬玉妙淡淡一笑:“自然有話要說。這《鬆山積翠圖》是假的,別人看不出來,我卻看得出來,喬少爺敢不敢把這《鬆山積翠圖》打開?我自然會告訴大家,這幅假的《鬆山積翠圖》的破綻在哪裏。”

“哈哈哈,”喬玉璉大笑三聲,“有何不敢?”

說罷,喬玉璉又小心翼翼的把畫拉了開來:“我倒是要看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喬玉妙走到畫前,伸出食指,往畫上的一處,輕輕的那麼一指:“破綻就在這裏。”

隨著喬玉妙的動作,堂上眾人都順她的手指,朝畫上那一點看去。

尤其是剛才發言聲援喬玉璉的幾人,也看了過去。這一看,臉色俱是一變。

米殷殷也在看到了那一點的破轉,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這個時代技術手段有限,很難做出來以假亂真的贗品來,一般的贗品都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這個時代的生意人,也不像喬玉妙前世的那個時代,為了賺錢可以泯沒良心,不擇手段,多少還是講個信字的。

所以這個時代,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真正可以以假亂真的贗品的。

而且這幅贗品又是宣平侯府的嫡長子喬大少爺拿出來的。宣平侯府是什麼人家,那是百年世家,書香門第,有口皆碑的禮儀世家,他們家的東西又怎麼可能是假貨?

先是時代的局限,後又有宣平侯府聲譽的先入為主,所以堂上眾人都沒有發現這畫是一幅贗品。

喬玉妙站在畫前,笑吟吟的說道:“這畫上寫了一行字,嘉佑年畫於翠雲山。嘉佑是先帝的年號,先帝的名諱之中有一個雲字。在嘉佑年間所有的雲字都要避諱,最後那一點是不寫的。可是這副圖上的雲,卻是未做任何避諱。雲字不做避諱,卻又是嘉佑年間,自然是假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