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圍著小圓桌落了座。
董姨娘紅唇微翹,咯咯一笑:“姐姐,之前老太太吩咐我們,不要到姐姐這裏來晨昏定省,免得擾了姐姐的清靜。可我想著,姐姐這一個人的,難免會,”她頓了一下,眼角掃過喬玉妙,“難免會太過清靜。今天天氣正好,我就約了柳姨娘,一塊兒來到姐姐這裏來坐坐,也好給姐姐解個悶。”
喬玉妙娥眉幾不可見的一抬。給她解悶?來給她添堵吧!
原主是正房妻室,老太太是原主的婆婆。
婆婆讓兒子小妾不去兒子正妻那裏晨昏定省?紅果果打正妻的臉!這婆婆得有多不待見自己的兒媳婦?
董姨娘就這麼大喇喇的當人麵兒說出來,直接想給她難堪。還說她這裏太清靜,明裏暗裏都指她婆婆不喜,丈夫不愛,冷冷清清,寂寞苦悶。
不過,此喬玉妙早已不是彼喬玉妙,從前的受氣包子換了芯兒。殼子還是那個殼子,內裏的靈魂卻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喬玉妙一勾唇:“娘自然是想的周到。”
董姨娘一滯,微翹的紅唇一僵。
喬玉妙稱老太太“娘”,她卻隻能恭恭敬敬的喊一聲“老太太”。怪隻怪喬玉妙是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妻,而她董雪雁卻隻是個妾。
聽喬玉妙說話的口氣不鹹不淡,董雪雁好像有口一氣堵在胸口,吐不出來,也順不下去,憋得慌。
她用指甲掐了下手心,勉強把那不尷不尬的笑容維持下去:“姐姐,說的是,老太太自然想得周到。”
喬玉妙笑眯眯。
“姐姐,我今日原本想早些來的。但是不小心起晚了,”董雪雁慢慢眨了下眼:“你看,現在都辰時了,我才來看姐姐,姐姐你可不要怪我?”
喬玉妙微搖頭,和善得人畜無害:“都是姐妹,我怎麼會怪你?”
喬玉妙邊兒說著話,邊兒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眼前的董雪雁。董雪雁濃眉大眼,也是個難得的美人,不過臉上抹了一層厚粉,遮住了青春的肌膚,反倒失了十七歲女子應有的鮮嫩嬌美,增加了幾分老氣。大概因為現在正得寵,眼角上挑,眼裏透著驕傲得意。
“姐姐就是體貼人,”董雪雁嬌笑一聲,垂了大眼,輕掩紅唇,“說起來,也怪難為情的,不過姐姐也不是什麼外人。我說就說了。”
喬玉妙一抬眉,心道,有什麼話說就是了,這董雪雁現在一副含羞帶怯的表情,是幾個意思?
她又不是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