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畢竟還是孩子,看著她連夢裏都在笑,我在酸澀中俯下身去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才和煜生悄悄退出了孩子的房間,我去給煜生拿來換洗衣物,煜生反身來拉住我的手說:“剛才來的是鄰居老伯,他說明天來正式和咱們認識,以後兩鄰居就可以相互幫忙了。”
“哦,年齡很大麼?”我淡淡的應了一聲,沒什麼感覺。總之是鄰居,來往於表麵也無可厚非。煜生是沒有老人的,隻在很遠的鄉下有個姨母,曾經來幫我們照看過孩子,至於我?有還不如沒有,那樣的父母在他們眼裏除了錢,怎麼會顧忌我的生死呢?
煜生知道我在煩什麼,於是長臂一伸把我圈進懷裏,溫和的笑著說:“已經沒得選擇了,就不要過於在意,過好我們自己好嗎?”
“我就怕他們知道了又會來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那個胡攪蠻纏的勁。。。。”
“沒事的!就是來了又能怎樣?房子是我們的,日子是我們在過,有他們什麼事?”
“唉!”我沉重的歎了口氣,話是這麼說,可是我家那位老母親了從來不這麼想,這些年她做的事還少呢?我都不知道她和她兒子哪來的臉麵,一次又一次的在我這討要,不給就胡攪蠻纏,才不會管我的死活!我已經厭倦了!
“沒事的,沫,你還有我呢!記得麼?來,放鬆,笑一笑。”
我依然皺著眉頭,隻要想到那母子倆,我是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也許這就是我的宿命。我記得三姨告訴我,從我出生母親就不喜歡我,嫌棄我是女兒,所以一直不給我上戶口,直到我不得不上幼兒園了才匆匆忙忙的去派出所給我報戶口,民警問她名字的時候,她說就叫沒名吧,蘇沒名。民警雖然不喜卻也知道為什麼,這種事他們見多了,無非是嫌棄女娃唄,卻也是無可奈何就讓她重想個名,她直說想不出,那個民警看見門口幾個孩子在玩肥皂泡,於是順口說那就叫沫吧,蘇沫也比你那個沒名強。。。。。
我知道三姨說這個是當玩笑來說的,三姨也有個女兒,三姨是很寶貝的。她是看不慣母親對我除了索要錢財再也不管不顧,隻是她也無可奈何,總不能把我帶走吧!
我遙望著遠處燈火輝煌的高樓大廈,一時竟有些恍惚了。我的人生真就像某人說的像泡沫一樣麼?我歎息著,萬家燈火我也終於可以擁有一盞溫暖的燈,可是真的能長久守住的又能有多少呢?我不敢想,也不願去想。
“想什麼呢?”我落入一具帶著濕氣的懷抱裏,溫暖也隨之而來,我輕歎一聲,偎進那具懷抱,隻是相信上天還是眷顧我的,給了我一個愛我疼我的男人,隻是這份疼愛我又能擁有多久呢?人生無常,我並不相信所謂的承諾,我隻相信緣分,緣來相聚,無緣不識。這是定律。
煜生遞給我一杯葡萄酒,目光從未有過的期許。我接過酒杯看了一眼杯中的紅酒抿了一小口,心裏有無限的酸澀。這十年我們的日子過得再艱苦,煜生都沒忘記我喜歡葡萄酒的味道。逢年過節都會想盡辦法給我準備。尤其我的生日,我收獲最多的就是紅葡萄酒。這也是我們僅存的浪漫了吧!
酒杯輕碰發出了清脆的“叮”聲,我們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