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娜在家裏悠哉遊哉過了一段日子,所掙的錢也花得差不多了。這才又來到省城,想重新振作,好好找個工作。到處找了一陣,想接納她的倒不少,像貨物推銷員、飯店服務員、高級賓館的禮儀小姐等等,還有請她當保姆的,她都拒絕了。覺得都沒有讓她滿意的。這才來到人才市場,讓張開惠相中了。
兩人通過交談,鄭娜覺得這個女人有風度、有氣質,是那種可以信賴的人。當對方問到自己的經曆時,她說自己既沒有結婚,也沒有男朋友。這是為了讓對方覺得自己單純、沒有拖累;還說自己在外打了幾年工,除了沒有說出在商場被開除和在發廊那段日子,其他的她都說了。這是為了讓對方覺得自己有那麼些閱曆,有工作經驗。這女老板說待遇上不虧我,還說看發展,有可能的話讓我挑重擔。挑什麼重擔?看她挺著肚子,不久就要生了。肯定是讓我替她幹重要的事。她就一口答應下來。
當她上了班,見到羅同順時,知道他們是兩口子。而且感到主事的是女老板,男老板有些懦弱,這是為什麼?她慢慢摸出了門道。
預產期就要到了,張開惠和丈夫商量,讓鄭娜當副總,主管財務。在征得丈夫同意後,她找鄭娜談了話,說這就是我交給你的重擔。希望你不負重托,好好工作。自己生了孩子後,羅總忙不過來,你要好好幫他。有的事決定不了,或有什麼新情況,可以直接向我彙報、麵談。
鄭娜聽了很是高興,當即表態要好好幹,不辜負老板的信任。
他們原來有一個副總,協助他們管理超市的業務。財務方麵,一直由張開惠親自主持。鄭娜上台,顯然是代替她主持財政大計。這不免讓羅同順心有不甘。在他看來,張開惠生了孩子,他肯定要忙些,不提鄭娜他也管得下來。這下把鄭娜提上來,是要代替她的地位,這是明顯的對我不信任。這算什麼兩口子呀?
可在張開惠心裏,並不是不信任丈夫,而是覺得自己生了孩子後,他的事情太多,擔心他管不過來。有了鄭娜,自己即使躺在**上,也可以和她通通話,或者把她叫來,當麵了解情況,當麵作出指示。她想,作為丈夫,羅同順應該理解。可她沒有想到,丈夫心裏卻有了個大疙瘩。
分娩前,鑒於母親年紀大了,擔心她累著,張開惠聽了林若英的意見,請了個保姆侍候自己坐月子。
孩子順利出生,是個7斤多的胖女嬰。張開惠很是高興。從護士手裏接過來,在她嫩嫩的小臉上親了好幾下。對孩子的名字,她早就想好了,叫萌萌。意思是孩子順利生下來了,開始萌動,將來會有好的前程。對此,羅同順也有些不高興。按說孩子順利出生,雖然是女孩,他還是很高興。但按老家的規矩,孩子的名字,應當請她爺爺、自己的父親取。可妻子不和自己商量,擅自就決定了。這也有點不盡孝道。但他也不好說什麼,隻說要妻子安心坐月子,超市有他管著,盡可放心。
張開惠坐月子,羅同順大權在握,可以不再和她商量、請示了。可他總覺得不愉快,一連串的事,在他心裏梗著。最近又要進貨。以往都是老關係,一個電話就解決了。今年的業務要拓寬,貨源要重新啟動,有的老關係用不上了。這是和妻子商量過的。他得往外走一走。
他把工作安排好,和兩個副總打了招呼,就走了。這次到的是外省。本來可以坐飛機,他還是按習慣坐火車。頭天下午出發,第二天早上就到了。他也沒有睡臥鋪,想的還是時間不長,節約一分是一分。
他坐在硬坐車廂,想起剛剛出生的女兒,想起自己的父母親。第一胎是女孩,第二胎妻子又不願生,如何向父親交待?想著想著,心裏煩燥起來:我時時事事都想到節約、節約,節約為了什麼?為家,為下一代?你張開惠也不和我配合,有的事也不願和我商量,為什麼呀?有這樣的老婆嗎?想著想著,他幹脆不想了。他來到餐車,要了半斤裝的白酒,炒了幾個菜,自酙自飲起來。他在外麵還沒有這麼奢侈過。酒喝完、菜吃光,回到坐位上,靠在坐椅上迷迷糊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