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薑宇掛掉電話之後,陸湛和聶揚也匆匆趕來。
兩個人的臉色也都非常難看,陸湛率先開口問道:“萬寵呢?”
誰都沒有回答陸湛。
聶揚環顧了四周,田萬寵不在,顧雲擎也不在。
而薑宇的臉色鐵青難看。
聶揚道:“剛才我的一個記者朋友給了我一個消息。說哲宇和萬寵入住了一家小酒店。官網中,哲宇的粉絲非常激動,並且相邀一起去那家小酒店。現在,大批媒體和記者也前往那酒店。”
這是位於郊區的四合院。
高大楊樹參天而立,樹葉蔥蔥,不知是不是因為天氣陰沉的緣故,這四合院更顯得死氣沉沉的。
院子非常破舊。
一個坐輪椅的男人盯著麵前的荷花。
荷花是養在水缸之內,葉子嬌小,荷花的花蕾也小的可憐,看起來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男人麵容枯槁,被打斷了七年的雙腿,已經萎縮,褲管看起來空蕩蕩的。
他盯著麵前的荷花,冷笑了一聲,“荷花隻有養在湖麵上,才看起來好看。這壇子裏麵的叫什麼荷花?”
一說完,他伸手就把那荷花花蕾給摘了下來,狠狠擰爛。
輪椅嘎吱嘎吱的聲音傳來,伴隨著一道蒼老的聲音:“雲明,你又在發什麼瘋呢?”
顧雲明看著被摧殘的花蕾,低笑一聲,隨後笑聲越來越大。
他猛然間回頭,對上了自己的父親,顧振東。
一雙眼睛閃爍著仇恨的火花,“我們父子被打斷雙腿藏在這個鬼地方都已經七年了!我都快要被逼瘋了!”
顧振東鬢邊早就染上白霜,眼角紋路深刻的可怕。
不過七年時間,他衰老的厲害。
顧振東錘了錘毫無知覺的雙腿,雙眸中都是死寂,“那你想要怎麼樣?我們已經是廢人了!除了這裏,哪兒都不能去。”
人,最大的痛苦,便是活的生不如死。
顧雲明消瘦的麵孔透出狠辣,他握住輪椅扶手的手背青筋繃起,一字一字的說道:“我一定要報仇!”
當初就是在田萬寵的攛掇之下,老頭子才會打斷了他和父親的雙腿,這幾年來,他們躲躲藏藏,就像是地溝裏麵的老鼠一樣,不見天日。
苟且偷生,這四個字就是形容他們父子兩個人。
老爺子雖然做事狠辣,卻一向顧及舊情。
當初父親設計了大伯一家人,老頭子雖然猜出來了,卻也不過是把父親送到了法國。
現在,田萬寵竟然讓老頭子打斷了他和父親的腿。
在老頭子沒死之前,他們也曾經想要在見老頭子一麵,卻隱約有消息傳出,說有生之年,老頭子不想再見到他們父子兩個人,原因是因為老頭子查到安哲宇的死是他做的!
好!好你個田萬寵!
他恨極了這個女人,恨不得把這個女人挫骨揚灰!
可他現在已經是廢人一個,根本沒有辦法把田萬寵怎麼樣。
他現在苟且偷生,就是相信一定會有機會把田萬寵弄死!
顧振東看著顧雲明雙眸中的深刻恨意,他搖了搖頭,細雨透過樹葉縫隙落下,今天已經下了快要一整天的雨。
他不再理會發瘋的兒子,轉動輪椅回到陰暗潮濕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