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我好像看到前方有金屬閃光,也許是敵人?”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撒個謊。隻要隊伍能夠停下來,也許還有希望能避免與NTU士兵的戰鬥。
“金屬閃光?在太陽都照不進來的雨林裏?傑森你確定嗎?”麥可並沒有停止腳步,懷疑的眼光直瞪著我。
“不是很確定,但是長官,我們是不是該小心一點?”我試著說服麥可下士接受我的建議,不過,看起來我的努力是失敗了。
“傑森,放輕鬆點。我們離NTU的基地很遠了,不會有事的。”麥可露出一個鼓勵的微笑,拍拍我的肩膀,腳步還是沒有停下來。
該死的!我該怎麼辦?
難怪以前在學校裏,同學們都說我是“腦袋裏裝滿漿糊的笨蛋”;一個學校裏的笨蛋可以提供同學們課餘的閒聊話題,一個戰場上的笨蛋卻會害死隊友。偏偏NTU的部隊一點都不願意替我保留時間,好讓我思考出一個避開衝突的對策。
許多淡綠的電漿光束從NTU士兵的方位發射了出來,走在尖兵位置的查理被一道電漿光束擊中左大腿,左腿被硬生生地切割了下來,失去一條腿的查理無法維持平衡,一個搖晃就摔倒在地,大腿上傳來的痛楚更是讓查理哀嚎個不停。
和查理相比,走在第二個的彼得斯不知道算是幸運還是不幸?一道電漿光束擊中了彼得斯的臉,瞬間將彼得斯頭部的組織給蒸發掉了;失去大腦主宰的身體再也無法完整邁出最後的一步,彼得斯就這樣仆倒在地,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小隊的其他成員立刻就地掩蔽了起來,敵方發射出來的電漿光束或者擊打在樹木上發出劈哩啪啦的輕微爆裂聲;或者打中潮濕的土壤,在水份被高能蒸發的嘶嘶聲中被吸收殆盡。
這幾天來朝夕相處生死與共的夥伴就這樣突然一死一傷,我幾乎以為我看到死神正漂浮在我的麵前,朝我露出諷刺的邪惡微笑,還揮舞著沾滿乾涸血跡的鐮刀示威著。
說真的,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我會不會變成下一個彼得斯,臉上被電漿光束擊中,除了頭骨以外,所有的柔軟組織都被蒸發地一乾二淨,而大量的鮮血則在心臟最後一次的收縮之下,將沒有被蒸發的鮮血從頸動脈的缺口裏送出來,替我的被殺染下最後證明的血紅。
“該死的!這是我的錯!傑森剛剛明明就提醒過我,他有看到金屬閃光了!”躲在掩蔽物後方的麥可下士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卡特,掩護我。我得去把查理弄回來。這些NTU的混球暫時不會殺查理,他們會利用查理當餌,多釣幾個我們的人上勾,真他媽該死的!”
“長官,我去就好了!”掩蔽位置最靠近查理的默肯連忙自告奮勇。
“長官,救護傷患是我這個醫護兵的職責,你不可以……”
江傑也試著想阻止麥可那種幾乎是自殺的想法;一個人衝到敵火籠罩的區域裏,再把一個受了重傷,無法自己行動的人給帶回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麥可沒有等江傑把話說完。“查理會受傷,這是我的疏失,我必須負起責任!江傑,萬一我出事,小隊歸你指揮。大家掩護我,我去把查理帶回來。”
說著,麥可解下背上的背包和通訊機放下手上的步槍,雙手支地,已經預備好要衝出去了。其他隊員們也紛紛舉起武器,預備以壓製性掃射來掩護麥可。
“掩護射擊開始!”
隨著麥可下士的命令,默肯江傑澤木立刻舉槍上肩,朝著敵人可能隱藏的地方擊發了一串子彈;卡特則是架起了機槍,把大量子彈漫無目標地撒向對麵。然後,所有的人立刻躲回掩蔽處後方,NTU士兵們回敬的電漿光束隨即如暴雨一般射到。
在戰場上,看不見的東西也就打不著。現在我們小隊的情形就是這樣:隻知道對麵有NTU的士兵,但是我們根本不知道敵人在哪裏;相反地,敵人卻知道我們躲在這裏,因此NTU反擊的彈雨很精確地落在我們的掩蔽物上。要不是我們還有掩蔽處可以提供掩蔽,現在隻怕又要倒下好幾個人了。
不過,我是“看”得見敵人的,我可以感覺到他們在哪裏。
舉槍探頭一聲迴盪在雨林中的槍響,NTU的反擊霎時寂靜了下來。
剛剛的那一槍射中了一名NTU士兵的眼睛,飛鏢狀的子彈從柔軟的透明組織中穿入,破壞了沿路的神經組織之後,穿破了硬質的頭蓋骨和NTU製式頭盔,帶起了大片腥紅的鮮血離開受害者的頭部。
隨著同袍殞命伏地,其他NTU士兵同時縮回了掩蔽處後方,以免遭到VMA狙擊手的連續狙擊。
趁著敵方火力暫歇,麥可下士從地上彈起來,衝向倒在前方已經近乎奄奄一息的查理;麥可下士決定賭上敵人熄火的時間把查理救回來,即使這種賭博可能會送掉他的性命也是在所不惜。麥可下士認為查理的受傷是他的責任,他必須負起責任把查理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