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童貫的背部擋住了炮彈產生的氣浪,所以獨孤鴻並沒有切實體會到爆炸的威力,如果獨孤鴻知道他這一戰之所以能夠取勝是因為白家軍坦克的一炮相助,那麼在多年以後他埋劍於塚的時候,想必不會寫下“縱橫一生、但求一敗而不可得”這樣的墓誌銘。
獨孤鴻永遠都不會知道,他這一輩子究竟有多麼幸運,不論是對陣黃裳、白勝、李助還是童貫,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客觀原因導致他立於不敗之地,但是這些客觀原因卻又不為他本人所知,因此便成就了他求敗一生而不可得的驕傲。
因為他的驕傲來自於他所不知的巧合,所以不能他在人品上有什麼問題,事實上他也算得上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仗義豪俠。
隻此時的情景:童貫遭受了玄鐵重劍當胸一擊,身體倒飛,口噴鮮血,落在地上掙紮不起;大宋禁軍倉倉如喪家之犬、惶惶若漏網之魚,盡數落荒而逃;徐寧在龐大的“鐵怪獸”麵前連連倒退;獨孤鴻和方百花以及大雕看著北麵碾壓過來的強大隊伍望而怯步。
當此情形,鐵怪獸的後麵有人朗聲道:“各位大宋的士兵你們聽好了,我們本來沒有傷人之意,大家都是漢族同胞,何苦自相殘殺?然而我們喪葬出殯,你們卻無緣無故地企圖射殺我們,所以必須給予警告……現在隻要你們不再網圖阻撓滋事,我們便不會繼續追殺你們……”
還阻撓滋事?人都快跑沒影了,整個大宋軍營就隻剩下了徐寧和獨孤鴻、方百花三人加上一隻大雕。
等到坦克迫近過來,距離坦克最近的徐寧就看清了坦克後麵高聳的招魂幡上寫著的姓名,赫然是“白勝大人千古”六個大字。便不禁問道:“對麵的兄弟且慢前行,咱們是自己人,我是徐寧啊!大家都不認識我了?”
“表哥?”
一個一臉雀斑的漢子從怪獸的鐵皮屋頂鑽了出來,一躍而下,來到渾身漆黑的徐寧麵前仔細打量,“真的是表哥啊,你怎麼混到這般田地了?”
這雀斑臉漢子不是別人,正是金錢豹子湯隆。起來湯隆對徐寧的意見是真不,當初白勝在延安府保了他並且收留了他,並跟他提及了徐寧的事情,當時他的感覺是喜出望外,原來表哥在白先鋒的手下混的這麼好,有表哥幫扶,兄弟倆一心協力,今後在白先鋒手下定能出人頭地了。
但是誰知西征結束之後,徐寧竟然選擇了跟隨童貫一起,等於是背叛了白勝,這就讓湯隆很是不爽了,幹嘛啊?且不跟隨白勝與跟隨童貫相比哪個前景更好,隻你徐寧要攀高枝奔前程,喊你表弟我一聲不行麼?
當然,即使當時徐寧喊他一起離開白勝,他也是不會離開白勝的,因為白勝對他有救命之恩,若是離開了白勝,那麼在江湖人的眼中,他湯隆就不僅僅是見異思遷的人,而是狼子野心、忘恩負義的鳥人。
那麼鳥人又是一個什麼標準呢?有例為證,魯提轄拳打鎮關西的時候曾經過一句話“你這樣的鳥人也配叫做鎮關西?”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江湖人最講究的就是恩怨分明,誰若是知恩不報甚至恩將仇報,這樣的人不是鳥人又是什麼?
所以湯隆非但自己不肯做鳥人,而且在他的眼裏,他的表哥就是一個鳥人,若非此時的白家軍將士都已經知道三十六罡和七十二地煞的名單,從而知道徐寧也是位列罡之人,湯隆此刻是絕對不肯跟徐寧相認的。
即便是相認,也要話嘲諷一番,“你怎麼落到這般田地了?”意思就是,你不是跟童大帥去混了麼?怎麼混得如此灰頭土臉?
徐寧隻覺臉上發燒,卻不知湯隆根本無法透過他臉上的炭黑看見他的臉紅,訕訕道:“為兄當初一時糊塗,以致於跟錯了人,如今打算投奔白先鋒麾下,不知白先鋒是否還能接納愚兄,還請表弟你多多美言。”
“我美言個屁啊!白帥已經故去了!”湯隆憤憤地了前半句,道後半句時已經有些哽咽,跟隨白勝混日子的人誰都不想讓白勝死,湯隆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