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不知名的小草在那一瞬間展現出生命的可愛來,讓人歡喜得緊。不知不覺我便跨出城門走上阿寧為我指的那條路,好吧,前麵全是借口,我是真的很想知道阿寧口中的驚喜究竟是什麼。
雨越下越大,天際竟然劃過一道閃電,有些駭人。下雨天黑雲壓城,顯得天色晦暗不明,明明隻是正午剛過卻似是一天將盡暮色四合。腳下的步子不禁邁得更大步了,農家宅院就隱匿在低矮的山丘後,建在此處也不怕泥石流什麼的,好吧,山丘不會有泥石流我純粹是想吐槽怎麼建在光禿禿的山丘後麵,著實沒有品味,我似乎忘記自己是去農家大院,而不是個在雨天訪友的文人,自然不能做到乘興而來,興盡而返。
“咚咚——”柴門的聲音有些清亮,又或許隻是錯覺,那些有的沒的情懷總是誤人子弟。
沒人來開門,門也隻是虛掩著,我索性走了進去,若是主人說起也可以說是來避雨,西陵民風淳樸應該不會太苛責。
可是不是農家大院麼,怎麼房梁和回廊上不見一點農作物?這院子裏竟然還種了一樹桃花,一樹海棠。回廊裏的木欄杆被雨水侵蝕,有種古樸的味道。
真是個不錯的地方,我不禁嘖嘖稱讚,又瞥見回廊拐角處有個頎長背影。
應該是這宅院的主人吧,我糾結著該如何上前搭訕,總覺得若冒冒失失上前有些不妥。
那個背影似乎有感應,忽地轉過身來,正好頭發上的水珠落進眼睛裏,我揉眼睛便沒有看太清楚那背影正麵的樣子。
再仔細瞧的時候,他已經站在我麵前。是那張猙獰的麵具,他初次以影子身份出現在我麵前帶的那張麵具。
“你,是他嗎?”我呆呆地看著他,話說得沒頭沒腦,但如果他是他,那他便一定懂。
他點點頭,我伸手想去接他的麵具,他卻像第一次那樣避開了,他還沒做好準備。
“是我。”影子特有的嗓音,那一瞬間我隻盯著他看,那雙眼睛好像從不曾變過。
“阿寧說你找我有事情,叫我來此處等著你。”他別開目光,“你怎麼也不拿把雨傘。”話音剛落便把外衫脫了下來給我披上,這個過程他始終沒有看我一眼。
“阿寧說有驚喜在這裏。”我幹笑兩聲。
雨聲漸漸淅瀝,簷角雨水斷斷續續地往下滴,有時需要好長時間才能積滿飽滿的一滴。我看著他這樣別扭的樣子,忍不住想笑就笑出了聲,他疑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但隻是一刻,很快便移向院中的綠植中,“哈哈哈哈哈——”不知道傻笑什麼,但我就是喜歡他這樣傻笑的樣子。
我走到他跟前擁住他,他個子比我高,我頭剛好埋在他胸前。他身軀一震,然後在這方麵反射弧長得嚇人的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想要掙紮。
“別動。”我嘟囔一聲,淋雨之後這下冷起來了,他的身體很暖和抱著就不想撒手。
他就真的不動了任我抱著什麼話也不說,還是喜歡他以前的性子,以前嫌煩來著現在倒是懷念起來。臻臻說的回不去了,在有些事情上確實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