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我又去了花滿樓，還是那間屋子，青白的光打在人臉上，人都顯得有些憔悴，“燕娘替我查查柳環生這個人。”
“是閣主，屬下立刻去辦。”
天明時我已站在西陵宮門口，禦林軍正在換班，那些個昏昏欲睡的士兵打著哈欠將手裏的家夥交到下一位值班的人手裏。
我想了很久這樣光明正大地進宮是最好的方法，但是後來我才知道越是心虛的人才越容易被人看破，當然這都是後話。
“官爺，可以通融一下差個人去告訴元公公，袁陌求見麼？”我把手裏的兩錠銀子偷偷塞進官爺手裏，他的門牙缺了一顆，“我，跟你說啊，元公公是什麼人物你想見就能見？”他邊說邊把銀子塞進腰包裏，巋然不動絲毫沒有要幫我的意思。我一陣氣惱，這也太無恥了拿人錢財卻不替人消災。
我雖然心裏不痛快可還是得笑臉相迎，“官爺，你不知道，元公公是我遠房親戚，我來時沒跟他說，你若通報了，到時候好處少不了你的。”
利誘一番，我看出他已有些心動可還是有些猶豫，站在另一邊的黝黑粗壯的守衛大哥卻不樂意了，大步走過來，“你幹什麼呢？哪來的回哪去，不要妨礙公務。”說著就和我推搡起來。
雖然我有武功可經不住他是個大塊頭，被他退了好遠，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誒，那不是，那個崔姑娘嗎？”一位白臉便衣男子尖聲尖氣地和我熱絡地打著招呼，身後跟著四個人手裏拿著東西，看包裝似乎是糕點胭脂水粉之類的。崔姑娘？我這才想起以前在西陵時，元公公是這樣叫我的，那眼前這人應該就是宮裏人了。
“崔姑娘怎麼穿成這樣出現在這？若不是雜家眼尖都認不出來了呢。”他輕笑著拿著帕子捂捂嘴，忽而又有些悲傷，壓低了聲音，“我還以為你死在那次爆炸裏了呢。”
“我也不知怎麼的，醒來就發現自己在宮外了，然後就四處流浪，這不聽說元公公得勢了嗎，就回來沾沾光。”我有些佩服自己說謊話不打草稿的能力。
“原來，是找幹爹的啊。”他有些不高興，幹爹？我記起來了他是以前跟在元公公身邊的小明子。
“明公公可以行個方便帶我去見見元公公麼？”我真誠地看著他。
“可以。”他答應得爽快，“崔姑娘走吧。”
走到剛剛那兩人身邊時，明公公朝那兩人吐了口唾沫，“睜大你們的狗眼，這位姑娘是你們能冒犯的？”
“小的知錯了。”守衛的兩個士兵幾欲嚇得跪在地上，一個小小的宦官，他們怕得像毒蛇猛獸似的，可知元公公在宮裏，乃至整個西陵的地位了，看來我們的棋不好下啊。
“都怪你得罪貴人了，本來我說不定可以升官的。”那是缺了門牙的士兵在埋怨。
“我哪知道啊，隻當是來騙人的。那人到底是誰，怎麼袁公公麵前的紅人這樣客氣地待她？”
那兩個挨了訓的士兵嘟囔著。
一朝天子一朝臣，連著整個皇宮的氣氛都有些變化，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西陵皇宮多了分威嚴和不可侵犯的氣息。
和小明子並肩走著，偶爾有些宮人從旁走過會極其恭敬地喊聲明公公，我特意去注意小明子的神色，隻見他麵色如常，不在意地微微點頭，有些甚至都不耐煩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