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宮裏,阿蕪將早已死透的薔薇換成了月季,花瓣內粉外白十分嬌嫩,影子在院中指揮宮女們灑掃。來回走山路我已經腰酸背痛回了殿裏就仰麵橫躺在床上不想動彈。
“如珠你也去歇歇吧。”我見如珠還侍立在旁,當然不是因為我慈悲。
“謝公主體恤。”語罷依言退了出去。
瞌睡蟲爬進了我的腦殼,昏昏然入了睡,“嗯,不要吵。”睡夢中有人扯我的被子,我抓住不放,然後就感受到有東西壓在我身上,極不情願地睜開眼,影子的臉觸手可及,長睫毛眨啊眨,弄的我心裏毛毛的。
他慌亂地跌下了床,我看看他又看看床,“你,你——”不會我做了什麼吧?
“公主這樣睡醒來會腰疼,我想幫你移動位置,然後公主就……”他站起來看了看我,不在說話。
場麵有些尷尬,我隻好找個話題,“木笙有動作了,他讓我摸清未央宮的情況再伺機鏟除。雖然我們有不謀而合的地方,但鏟除未央宮的勢力目前動不得。”
他沉思良久,低聲說:“去找無緲直說,讓他配合你,假裝滅了未央宮的勢力。”
我瞪大眼睛這是那個聰明的影子麼,這法子明顯行不通,無緲壓根就不信任我,難道不會懷疑我是故意這樣來套得未央宮的底細麼?“他不會相信我的。”
“無妨,你把玉牌交給他,告訴他玲瓏閣主的使命。”他自信地看著我,“他不信你沒關係,那個人他一定會信的。”
“那為什麼不早說,我就不必擔心他背後捅我一刀,也就不必被阿蕪監視了。”我實在不解。
“你覺得赫連無緲會允許影衛這支強大的力量放在別人手裏麼,即使那個別人聽命於他?而且儲位爭奪時,他怕是更加忌憚我們了。我是現任影衛長得為影衛考慮。”
我點了點頭他的話有道理,帝王的控製欲和懷疑心不可想象。“那現在告訴他?”
“這是目前唯一穩定雙方的辦法,就說影衛隻聽信於手持木牌的人,不過影衛的實力暴露十分之一就夠了。”他忽地噤聲,我不解地望向他。
一會兒傳來叩門聲,“公主午膳準備好了。”是阿蕪的聲音,“我馬上就出來。”我看向影子他是順風耳麼?因是和衣而眠很快就拾掇好,我正準備去開門,影子站在我麵前替我理了理頭發,微微一愣怎麼有幾分心旌蕩漾?一定是幾日來過於懷疑他是合瑉的緣故。
接下來的幾日裏我一直在找機會擺脫如珠找個名正言順的機會找無緲攤牌,可是如珠幾日來都在我身旁暗示未央宮的事怎麼都甩不掉。
影子提醒我近日衢州大旱,民不聊生,朝廷的救災物資經過層層克扣到達百姓手裏不過是些糟糠,無緲準備去神山祈雨,皇室成員除了清婉懷孕不宜舟車勞頓都得前往。這是個好時機,我可以以我能化水為雨麵見無緲,隻是這會損耗我不少修為,畢竟這是違逆天道的事兒。如今木笙的修為與合瑉不相上下,他怕是不願損耗修為,況且衢州在軍事上無足輕重,又不是應州那樣富饒之地,相反每年政府還需撥款扶持。不過為了無緲麵上的名聲祈雨這些事還是應該做的。
神山之行阿蕪如珠伴我前往,隻是出發前的幾日我告訴了阿蕪如珠的底細,同樣告訴如珠我對阿蕪的提防。效果很好,兩人的摩擦嫌隙日益增加,也就少了心力在我身上。我第一次到神山,山腳的入口石碑上有北辰曾經的帝王禦筆親題的“ 神山”二字,所用墨水是北辰珍貴的帝王墨,據說此墨可維持幾百年而墨跡無損,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見我望著石碑出神,“阿陌可是喜歡這帝王墨?”
“這墨確實不錯,隻是帝王墨稀少。”我歎息道。
“朕的庫房還有些存貨,回去差人給你送去。”無緲柔聲說道。
“謝皇兄。”
從山腳至山頂都是石階,為示誠意所有人都需拾級而上,不得代步。
“啊——”我身後傳來尖叫。如珠滾下了石階外的山崖,幸好抓住懸崖旁的草藤,她現在死不得,我隻好禦劍而下將她撈了上來。她臉上有些擦傷,手也折了,隻是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阿蕪。我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但現在隻能揣著明白裝糊塗,差了兩個宮女扶著她繼續爬石階。
因這一茬到了神山山頂之後如珠的心思就沒放我身上,聽說我打算自請化雨也沒多言,畢竟她是個女孩子,臉上的擦傷需要一段時間修養,稍有不當都容易留疤。
神山的行宮內。“你說你要化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