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地跟著木笙去了一處客棧,“你好好休息,我們要在西陵待半月,有事你可以找阿九。”木笙看了看我,有望向他身後的那個叫阿九的高手。我有氣無力地點點頭,關上了門,心裏堵得慌。怎樣當好玲瓏閣的閣主?娘親為了赫連一脈的江山,犧牲了自己的幸福,可赫連無緲他們何曾放過她?難道要死守著所謂的使命,為北辰,為赫連無緲守護江山麼?這樣想著,頭疼得厲害,我靠著床坐了下來,那玉牌竟然在白日裏泛起藍光!難道所謂的先靈真的存在?
那玉牌竟然從我懷裏飛了出來,浮在半空。一縷青煙緩緩升起,幻化出一女子的模樣。“你是誰?”我的心中竟無絲毫懼意,反而有種眷戀之情。“你不必知我是誰,你隻需知你自己是誰。”她的眼睛像一口深井,望不到底。“我?我知道自己是袁陌。”我有些詫異她問這樣顯而易見的問題。“不,世上本無袁陌。你是我們逆天改命從異世召喚回來的赫連若裳的轉世,我可說得對,簡白?”簡白這個名字對我來說實在是陌生又熟悉,它伴隨了我前世的二十年,那二十年平凡無奇,不說也罷。“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我召喚回來?為什麼會讓我愛的人一個一個地死在我麵前?”這兩年來積壓的情感在這一瞬爆發,“因為赫連若裳太過兒女情長,袁陌本就不應出現在這世上,她是我們玲瓏閣的恥辱,她不配成為玲瓏閣的閣主。所以隻能把你找回來。”她說得平靜,話卻像像冰棱子紮人,原來的袁陌因為她的一句不配就無法出生在這世上,而我因為是娘親的轉世,就要來到這個世界,見證一場一場的別離。“為什麼不配?你憑什麼說不配?”那團青煙飄到我跟前,“因為,玲瓏閣主的血統要純正,隻能是赫連族人的交合。”她離我太近,來自她身上的涼意飄到我身上,我隻能往床裏邊縮。“怎麼可能純正?你們總不能所有人都隻能在族人間婚配吧?”我看著她故作鎮定地說道,她卻不以為然,爾後麵目猙獰,“難道不可以麼?連皇帝都不能幸免。你以為,不是赫連族人交合的孩子能當皇帝?赫連無緲的母親早年叛出家族,可是誰又料到她最後愛上的還是赫連家的人呢?哈哈哈哈——”這樣一個悠久的家族,以這樣一種方式婚配生出的孩子,遲早都會產生要麼是天才,要麼是瘋子的極端,不知赫連無緲是天才還是瘋子?
“我出現是想告訴你,你的職責是輔助赫連一脈守住江山,如果他們想要天下,你也要想法設法助他們奪得天下。”她的表情又恢複了原來冷冰冰的樣子,隻是聲音變得縹緲。“如果我不願意呢?”“我大限已到,你不願意我也強迫不了你,隻是你娘親恐怕會生生世世遭受地獄之火,永世不能輪回。”在她的旁邊幻化出一副娘親被火灼燒的畫麵,“不過,如果你輔助赫連一脈,替你娘親完成原本屬於她的使命,她自然可以輪回。這是玲瓏閣主的詛咒。即便我形神俱滅,也不休不止。”“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騙我?”我看著被地獄之火包圍的娘親,低低地問,“你若不信,我也沒法子。隻是你死後看見你娘親的時候可不要後悔。”她雲淡風輕地說道,我看見她漸漸變得透明,好像要消失了,“選你,還因為你骨子裏的薄涼,即使最愛的人死在你麵前,你也不會生出殉情這樣愚蠢的想法。”她的聲音漸漸遠去,玉牌的藍光隱去,摔在了地上。沒有半分光澤。我木楞楞地望著玉牌,嗬嗬,薄涼?怎麼不是說我怕死?
“袁陌,袁陌?”我睜開眼,見到的是木笙的臉,天已經大亮。難道是個夢?隻是當我的目光漂移時,地上的那塊玉牌狠狠地擊中我的心,是,是真的。“收拾一下去吃飯,阿九說沒人應門,我還以為你——”他突然止住聲,不知哪根筋不對,哼了一聲,大步出了房門。我顧不上去想他的異樣,下了床,把桌子下的玉牌撈了出來,不是夢啊。所以,遊戲開始了嗎?可是這樣強製開始的遊戲有什麼意義呢?
“閣主,屬下來遲了。”阿蕪出現在我的房裏,我先是一驚,“你到了多久了?”“屬下到的時候,東夏皇帝在屋裏。他功夫不弱,我就在外麵候著。”我看了看阿蕪,沉聲道:“你先回去,告訴無緲做他想做的事。木笙這邊有我看著。”“閣主,你,你不回去麼?”阿蕪的眼裏流露出擔憂的神色,我放柔了聲音,“放心,我沒事。你照做就行了。”“是,屬下告退。”
送走阿蕪,我收拾一番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