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百姓們齊齊發出一聲驚呼,站在最麵的那個老者更是急問道:“宏吉,不!族長,這麼做是不是過分了?畢竟,這些東西就算不帶走,也不應該放在街上,萬一被人撿走了,那損失可就大了。”
“大什麼大?”馬宏吉上前兩步,指著老人背後那輛由他兒子推著的獨輪車上的東西,道:“你看看你都帶了些什麼?家具,大包小包,啊哈!還有茶具,嗬嗬,你真當自己失去享受的?走個幾裏路到林子躲避一下,居然還不忘帶上茶具?嗬!嗬!”
馬宏吉是真的被氣笑了,甚至語氣中充滿的憤怒,連三歲孩童都能清晰的感覺到:“一邊是戰士們用生命在為你們爭取安全轉移的時間,一邊卻是你們這些連避難都不忘記的茶具?嗬!嗬!老子真他麼的不知道,你們的良心是被狗吃了,還是你們根本就沒有良心?”
隨即,馬宏吉麵色極為猙獰,甚至連脖子都有點紅了,把手裏的盒子炮揮舞的如同是一把大刀一般,咆哮道:“都他麼的給老子丟臉,誰他麼的敢違抗老子的命令,老子現在就動手一槍送他去見閻王。”
一旁的張二毛這個時候又恨識趣的發揮了白臉的作用:“鄉親們,小鬼子不會看上你們這些壇壇罐罐的,更不會看上你們這些家具,他們隻會殺人,搶糧食和牛羊之類的能吃的東西。況且,大家都去避難,最多就一天就會回來,而且,大家都走了,村裏沒人了,周圍又有軍隊把守,自然不會有人來偷你們這些東西……所以,大家隻要把這些東西丟在街邊上,就不糊有事。”
正被馬宏吉淩厲殺氣壓迫的不知所措的百姓們,聽到這話,紛紛覺得有道理。
第一個帶頭的人把獨輪車往街邊上一放,提著車上一大袋糧食,並讓自己老婆把兩個大包袱背上,提著兩個籃子,再讓自家的大兒子牽好妹妹的手,然後,自己一邊扛著糧食,一邊牽製孩子的手,什麼也沒說,低頭從馬宏吉身邊走過,快步向前而去。
有了帶頭的人,剩下的人就知道該如何選擇了。
畢竟,大家都知道,別看族長平日裏和善,甚至有些婦人仗著自己是長輩,在語言上也敢欺負一下馬宏吉,雖然有時候能把馬宏吉氣得極為鬱悶,可馬宏吉卻從不會真的發火。
那隻是因為馬宏吉不想時時刻刻保持族長威嚴,想跟百姓們打成一片,畢竟,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搞的那麼隔閡,誰心裏都不會舒坦。而最大的原因則是這些頂撞並不會真正觸犯馬宏吉的實際利益,所以,馬宏吉就算再生氣,也不會有多大的報複,最多就是怒視對方幾眼而已。
但是,狼畢竟是狼,能當上族長,並帶著族人向著越來越好的生活方向出發,這個族長就絕對不會簡單。就如現在這樣,馬宏吉顯然是真的發火了,這個時候,誰敢跟馬宏吉硬抗,那就是在挑戰族長威嚴,死了都沒人敢給你喊一聲冤。
等所有村民在馬宏吉的怒視中乖乖地放下亂七八糟的東西,默默向前走去,馬宏吉這才對來到身邊的民兵第一中隊的隊長道了聲受累。
畢竟,民兵第一中隊負責保護這些村民的安全。
等民兵第一中隊的人也掩護著村民出發後,馬宏吉卻突然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的一摸額頭,這才發現,額頭上全是汗水,心裏也長鬆了一口氣:剛才,他真的很生氣,很想殺人來殺一儆百,要不然,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耽誤了整個計劃,他馬宏吉就不僅僅是族人的罪人,更是整個地區的罪人……壓力山大啊!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對身邊的張二毛笑著點點頭,道:“你小子真是機靈,不愧是老子看重的人。剛才要不是你唱白臉,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收拾這爛攤子了。”
張二毛嘿嘿一笑,算是回答了。
“回頭賞你兩塊大洋。”
“啊!那可太好了,謝謝大哥。”為了籠絡人心,除了直係親戚,村護衛隊的人都可以叫張宏吉大哥。
張宏吉也對周圍的護衛隊隊員們大叫道:“都別眼紅二毛,老子在這裏給大家許諾,要是小鬼子沒從咱們的防線上經過就算了,要是從防線上經過的話,但凡打死一個小鬼子,老子賞他兩塊大洋,要是活捉一個小鬼子,賞五塊大洋……”說到這兒,張宏吉麵色陡然一冷,道:“可要是誰敢當孬種,那就別怪老子不講兄弟情義,親手送他上路……要知道,咱們身後,就是自己的家。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
揮了揮手,張宏吉帶著大家趕緊向村東口出發。
而此時,李靖這邊已經看到了小鬼子的先頭部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