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為衣,誓死不退。血色古城的血衣大殿中,一個老者盤踞於大殿盡頭,他身下是一個足有百丈之巨的碩大蛟龍頭顱,此乃一條血龍異種,足有神通法境的實力,盤踞血河上萬年,一直以來,興風作浪,但偏生實力強悍,東方玄界少有人能夠降服,後血衣老祖橫空出世,激戰血龍異種於長河之中,七天七夜,抵死搏殺,最紅血龍被其一掌轟殺,頭顱斬下,而龍之鮮血卻染紅了整條長河,渾濁河水,從此盡作赤色。
而那孽龍之頭,便被放置於血衣大殿之中,成為曆代掌教的禦用之座。老者有一頭血紅的長發,發絲光潔整齊,梳攏向腦後,露出其猙獰的頭角,他眼神陰鶩,偶爾會有一絲灼人的厲光射出,戾氣驚人。
“諸位,千萬裏的流雲宗被不知名的勢力偷襲,死傷慘重,元氣大傷,爾等覺得我血衣門該如何應對?”老者說話沉如悶雷,居高臨下的掃視,殿中諸多長老,無人敢予正視。
大殿沉默,片刻之後,有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站出來提議,“流雲宗乃是玄道十門中曆史最為悠久的宗門,源遠流長,不過近千年來消沉的厲害,我血衣門貴為玄道十門新貴,一直以來,添居十門末位,這一次,我血衣門大可進軍流雲宗,鏟了這一門,振我血衣雄威。”
“胡扯。”大殿中,另一個身材矮小的長老也跳了出來,他指著之前發言的長老嗬斥:“我血衣門乃是堂堂玄道正門,殺戮勝一些倒也無妨,可屠進別的宗門滿門,這豈非是邪魔外道的做法,若是做了,我們又跟邪魔外道有什麼分別?何況我血衣門與流雲宗向來沒有仇怨瓜葛,師出手機,你想讓我血衣門受盡天下玄修的唾罵?”
那身材高大的長老負手傲然一笑:“哼,你自己膽小怕事,莫要拉扯什麼大義是非,流雲宗底蘊深厚,打上門去一是顯我血衣門的雄威,提高我血衣門於玄道十門中的威嚴,再者搶他流雲宗一番,得了流雲宗的修玄資源,我血衣門實力定然暴增,取代流雲宗成為十門中真正的顯貴。”
矮小長老冷哼一聲:“你以為自己實力超群,定然能擊敗流雲宗?光是一個青雲上人就極不好對付了,你莫要因為自己的得意弟子被流雲宗的門人誅殺於山海台之中,便心生怨恨,拉上宗門陪你瘋狂,姓賀的,這可不是簡單的殺人搶劫,是兩個宗門的較量,你也太兒戲了。”
“閉嘴!”高大長老暴跳如雷,周身玄氣四溢,澎湃如潮:“姓劉的,你若怕了就滾蛋回家,我血衣門以殺起家,何曾怕過別人?不錯,老夫就是怨恨那流雲宗的兔崽子殺了我兩個好徒兒,血酬與雄奇哪一個不是天縱之才,尤其血酬,五百年難得一見,我血衣門中興之砥柱,如今給人殺了,此仇不報,我血衣門顏麵何存!”
矮小長老也待憤然反擊,但就在此時,一聲冷喝於殿中森然響起。“都給本尊住口!”
龍頭之上的血衣門掌教驀然睜開雙眼,眼神若末世雷霆,眾人被其掃過,隻覺得心頭顫栗驚懼,一個個惶恐的低下頭。“在大殿上象兩條野狗亂吠,你們二人可是活得膩味了?真是丟盡我血衣門的臉麵。”
血衣掌教語氣森然,二人不約而同的心頭一顫,頭便低的更深了。血衣掌教橫掃大殿眾人,冷冷的說道:“攻也好,守也好,給本尊一個合理的理由,不是潑婦罵街的亂吵,誰再吵鬧,本尊一掌滅了他的神魂!”
眾人噤若寒蟬,不敢吭聲。
“必須要殺上流雲宗,此乃振興我血衣威名的大好時機。”大殿外,忽然傳來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眾人側頭,隻感覺一股濃烈的血氣洶湧撲麵而至。
殿外,仿若有一條無形的血氣長河,河流中,一個偉岸的男子雙手負於身後踏伐而來。血衣掌教微微眯眼。
“給本尊一個理由,否則,你便是本尊的兒子,也會因擅闖大殿而遭受刑罰。”
“理由很簡單,我血衣門雖然躋身玄道十門之列近萬年,但至今還是血衣門,不是血衣宗,門是什麼?那是散修聚合的稱呼,不入流的名諱,門派二字就意味著恥辱,意味著我們和俗世的江湖門派一樣,都是下三濫的存在,一日不除去我血衣門的門字,一日我血衣門都算不上玄道正統,無能出人投地。”
男子聲線低沉,斬釘截鐵,伴著他那一頭血紅長發,雄偉至極的身材,實在有一種語落驚雷的雷厲之感。
眾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