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流雲情知不能再藏下去了,當下咳嗽一聲,顯現出身形來。
“師妹……誰!”黃袍青年正在軟語相磨,忽然神識一動,低聲而喝。
“你問我是誰?我還要問你了?此處乃是我家師門的範圍,你是哪裏來的傻鳥,來了我流雲宗也不通稟前輩我一聲。”不遠處,山腰畔一顆方形大石上,易流雲正翹著二郎腿,斜眼看著那黃袍青年。
黃袍青年乃是年輕一代中的翹楚,眼力非凡,瞬間就看穿了易流雲的修為,當即冷聲喝道,“哼,哪裏來的野小子,竟敢在我南宮鶩麵前撒野,作死!”
一語落罷,這黃袍青年左袖一卷,一股無匹無量的淩厲氣風便朝著易流雲席卷而去。
這一股氣風出的駭然,而且毫無征兆,迅疾如一團青色的光雷,就是一旁的秦劍瀾也沒想到這南宮鶩竟然一見麵就下此毒手。
其實她又哪裏明白,這南宮鶩心思歹毒,知曉這易流雲一出麵今日的夜觀星河之事再無可能,心中存了怨念,執意要將易流雲擊成重傷,反正是一個陽武境的小家夥,在他看來,就算擊成重傷了也不致於兩宗翻臉,畢竟,他乃是無量宗第三代弟子內屈指可數的俊彥。
因此,這一擊南宮鶩使出了三成的力道,足有兩萬斤之重,一旦擊實了,易流雲必然重傷,至少需要臥榻一月才能複原。
可就是南宮鶩也未曾料想到,易流雲修為雖然一般,實力卻是不俗。
那一道淩厲無匹的氣勁幾乎是以百分之一個呼吸的間隙狂掃而去,所過之處,空氣被生生擠爆,寸寸如爆仗似的崩塌,一道彌漫的氣痕如蟒蛇翻江般有跡可循,可見力道之雄渾。
放眼整個玄道十門,也唯有無量宗的挾天勁能有如此雄渾的威勢。
這一擊看似變化不多,但就勝在力道無匹無量,落實了,陰玄以下無可抵擋。
但易流雲卻如鬼魅般憑空消失不見。
消失之時,恰好是那一道氣勁狂掃而入的一瞬間,也就是說,連同無匹的氣勁以及被攻擊的對象同時消失不見。
嘭……
一股氣勁爆炸之音於南宮鶩左側虛空驀地炸響。
南宮鶩心頭一沉,那是他的無量氣勁被人生生捏爆後才會發出的炸響,難不成那個陽武境的野小子竟然具有如此驚人的實力?自己莫非看走了眼?
就在這幾十分之一個呼吸瞬刹之間,一道漆黑的光氣從南宮鶩的身後驀然撕開虛空,悄無聲息的劈斬至南宮鶩的後頸三寸。
這一擊就如同陰影中漫開的墨漬,詭異無端。
但南宮鶩到底是陰玄境的高手,而且通達至陰玄初級巔峰,任憑這一刀如何的無聲,他護身的玄氣還是有了反應。
南宮鶩想也不想,右袖一甩,又是一道淩厲的挾天氣轟砸向這無聲的一刀,與此同時,他整個人如大雁飛掠似的,躍起數十丈的距離,飛離原先立足之處。
可惜,他那反手一擊再次落了空。
陰影一般的刀光就如同來時無聲一般詭異,卷帶著那一道轟擊而來的淩厲氣勁再度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