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晚被人用刀一下一下的割自己身體的恐怖場景,以及漸漸消失在黑暗中父親的背影,鐵頭娃此時的眼中充滿了仇恨的光芒,他身子在不止的發顫,也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仇恨和憤怒使然。
“寧瑤仙師?薛家?”葉鵬飛看著鐵頭娃,問道:“這確定沒有聽錯麼?”
聽葉鵬飛這麼說,鐵頭娃臉上悲憤難當,爭紮著爬起來道:“我不會聽說,我怎麼可能聽說,他們殺我爹爹,是凶手,是我的仇人!”
凶手的名字,他怎麼可能記錯。
“你父親的事等你傷好了之後咱們在慢慢商量。”葉鵬飛點點頭,突然問道:“你還能走路麼?如果還能走路,你跟我來。”
說著,葉鵬飛已經站起身來,向著門外走去。
鐵頭娃怔怔的看著葉鵬飛的背影,問道:“去哪兒?”
“殺人!”
“血債血償!”
鐵頭娃臉上肌肉抽搐,黝黑的臉頰上無聲的滾下兩滴淚。
縱使麵對敵人用刀在自己身上一刀一刀的割破自己的皮膚,鐵頭娃都還能堅持著不流淚,縱使親眼看著父親孤身一人引開敵人的追殺,身影消失於黑暗中時,鐵頭娃依舊沒有流淚。
因為他父親告訴過他,男兒有淚不輕彈,可當聽到葉鵬飛的那一句“血債血償”時,他還是忍不住落下了淚。
這一句原本帶著幾分嗜血與無情的話,在鐵頭娃聽來卻十分暖心。亦如暖陽初升,冬雪開化。
葉鵬飛讓宋家的下人被鐵頭娃找來了幾套幹淨的衣服給他穿上,又讓人找了一個轎子,幾名下人抬著轎往灰土城廣場而去。
先前那名替宋大寶傳話的仆人,不知道葉鵬飛為什麼要帶著這鄉下去往灰土城廣場,不過既然是葉鵬飛吩咐的,他也隻能照辦,畢竟宋藏離開之時曾諄諄告誡過,萬不可輕慢了這位仙師。
鐵頭娃身上穿從來未曾穿過的錦衣,有些局促的坐在轎子上任由下人抬著,這身衣服很暖和,也很漂亮,轎子也很暖和,一顛一顛,晃得人很不舒服。
這身衣服應該很貴吧。
鐵頭娃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夠穿上這樣的衣服,從前見到那些大少爺,公子哥穿著錦衣,穿著轎子出行,他也曾經羨慕過,也曾幻想過如果自己有一天也能過上這樣的日子那該多好。
可是今日卻身體會了之後,他卻發現自己沒有半點享受的感覺,反而渾身的不踏實,好像是在身在空中,腳不能著地一樣。
他心中非常感激葉鵬飛,如果不是他或許自己已經死了,同時他也在感歎,在猜測,葉鵬飛究竟是什麼身份?
“仙師?小老弟真的是仙師麼?或許不僅僅是這樣。”
爹爹說小老弟乃是人中龍鳳,將來成就注定不凡,從最開始見到他時,父親就對他非常恭敬,宛如麵對某位大人物一樣,從來不曾以看待小孩子目光那樣看待他,他曾問過父親為什麼,父親卻閉口不談,似乎有所忌諱。
而這個小老弟進入灰土城僅僅一日的時間,竟然可以隨意使喚宋家的仆人,還讓自己穿上了錦衣,坐上了轎子,被人抬著宛如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