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馬路上車子快速駛過,他們兩個人走在人行道上,經過了公車站,還在一直往前走。
盧微微也不問,他要去哪裏,反正就是一直跟著他走。
他們走了一段路,就走上了橋。
上了橋以後風很大,呼呼的吹著,盧微微的頭發被吹得淩亂。
黎冷刃突然停了下來,轉身雙手扶在欄杆上,看著天邊。
“我還是第一次這樣看風景。”盧微微說,故作輕鬆的朝他笑了笑。
可是人家根本不領情,冷著一張臉,看都不看她一眼。
“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和我說說啊,我不會告訴別人的。”盧微微看著遠方,若無其事的說。
“你很多事。”黎冷刃說。
“因為大家是朋友,所以會擔心你有事情不開心,這是關心,不是多事。”盧微微糾正道。
“朋友?”他突然笑了起來,這個詞語對他來說有些陌生,一直以來他隻覺得自己是一個人,在處理著一些麻煩事,他是真心關心他們,隻是自己不會表達,而他們也從未對他有過什麼特殊的情感表達,冷漠,漸漸成了他的代名詞。
“怎麼了?你為什麼笑?”她覺得他這樣子好詭異,難道她有說錯?還是他對朋友這個詞語的理解和她不一樣?
“你覺得我有多少朋友?”他轉向她問。
“我不知道,但是我們大家都是你的朋友不是嗎?而且其實大家都很關心你。”盧微微說。
“算了,你不會懂的。”黎冷刃說,還是放棄了溝通。
“我怎麼不懂啊?你說我就懂啊,你總不說,誰會懂?”
“不是有句話說,是朋友就會懂對方心裏想什麼嗎?這叫做默契,不是?”所以他覺得,是他朋友的人,就應該知道他說不出口的需要。
“難道你認為有了默契就不需要溝通了嗎?”盧微微反問,“兩個人之間不管多麼有默契,多麼了解對方,都是需要溝通的,你不說,就要你的朋友明白,那你的朋友不說的時候,你是不是也能明白?你這樣離家出走都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要他們到處找你,而你又不說這到底是為什麼,你這樣的做法不覺得很幼稚很無聊?”
盧微微一開口就說了一大堆,黎冷刃看著她,眼裏都快結霜了。
“我幼稚?我無聊?”黎冷刃指著自己叫道。
“難道不是嗎?”盧微微反問,“你要是對他們有不滿,你直接說就好了,為什麼要用離家出走這種幼稚的方法來表示你的不滿和抗議?這都是三歲小孩才會做的事情。”
“三歲小孩?”黎冷刃有些氣急敗壞的叫道,他都快三千歲了,還三歲小孩?
盧微微突然靈光一閃,指著他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問道:“你該不會真的是在為了求關注才離家出走的吧?”
因為平常離家出走肯定沒有人理,隻有到了危險的日子離家出走才有人重視,所以他就每次都上演這一出?
黎冷刃突然語塞,竟然有點臉紅了起來。
很不巧,真的被她說中了。
盧微微看見他這好像吃了屎一樣臭的臉,就知道自己說中了。
她東看西看,打算轉移話題。
黎冷刃果斷的轉身就走。
“喂,阿黎,等等我。”生氣了,生氣了……盧微微這一路追,就追玩一千多米的橋。
“我跑不動了,你別走那麼快。”盧微微往前一撲,抓住了他的背包,緊抓不放,站著不動。
黎冷刃扯了幾下,扯不開,隻好停下來。
“哎呀,其實……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別多管閑事。”黎冷刃警告道。
“這又不是閑事,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
“誰跟你一家人?”他和她可沒這關係!
“你是卓炎的親人,以後我們當然是一家人。”盧微微理所當然的說。
“誰說我們是親人?我和他沒那層關係。”黎冷刃說道。
“是嗎?可是,我覺得你們就是親人啊,你們雖然是有主仆之分,但是你們都是真心關心和保護卓炎的,我看得出來,卓炎也是真心的關心你的,不然,他不會每到這個時候,都會叫人盯著你。”盧微微說。
黎冷刃白了她一眼,有些不屑的小聲說:“那又如何,他自己就從來不會關心過。”
果然是在求關注,盧微微聽到了他的悄悄話。
“所以說,你一直以來的離家出走,都是為了讓他表示關心?”
“別亂說。”黎冷刃道,可是心裏卻又有這樣的想法,並不是隻想他來關心他,而是希望能有人來關心他,不要因為他是副首領,他就不需要別人的關心了。
盧微微似乎可以明白他的感受,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雖然我沒經曆過,但是我能明白,你的心情。”
“說謊。”沒經曆過,怎麼明白?黎冷刃轉頭看向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