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艾在樓頂遐想時,自由撰稿人薑有為剛剛拐進這個定中出版社的老家屬院,他在找出版社的毛副社長家,來拿他要出版的旅遊指南的小樣,因為專心找樓牌,根本沒注意這正上演的好戲,不過他停車時倒是看了一眼空地上跳舞的老太太,覺得跳的挺有激情的,像是一種祈禱儀式,然後他停好車剛熄火,就聽見車頂噗的一聲悶響,接著就驚訝的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從車左側慢慢滑下來掉在地上,他第一時間看了看人,好像沒事,第二時間看看他借來的駒,車頂幾乎沒什麼痕跡。
“怎麼了?這是?”薑有為問剛才還跳舞的老太。
“跳樓!”老太太指指樓頂。
“啊?”薑有為馬上俯下身子用手指探探小艾的鼻息,還好,有呼吸,試探著動動她的胳膊腿,好像也沒骨折,又摸了摸脈搏,跳的也很有力,薑有為鬆了一口氣,正想著要抱她起來時,另一個哭哭啼啼的白衣女子從樓裏奔出來……
說什麼也晚了,章蜜兒滿腦子都是諸葛未艾倒下去那一瞬,她伸出手去抓,卻連個裙角都沒抓住,她抽抽噎噎哭的肝腸寸斷,再也想不到她和她的閨蜜死黨就這樣訣別了,她雙腿打顫的爬下樓,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人在圍著看,章蜜兒分開他們,看到諸葛未艾白裙鋪散,黑發淩亂,麵無血色的靜靜躺在落滿粉紅色梧桐花的水窪裏,像一個被丟棄的舊芭比娃娃。
她撲過去:“小艾,小艾,你醒醒啊,醒醒,小艾……嗚嗚嗚"
章蜜兒覺得心都碎了天都塌了,怎麼辦,小艾死了,她怎麼交代,給誰交代?諸葛芳華?!
“小艾你不是孤兒了,你終於和爸爸媽媽團聚了,嗚嗚嗚”
“還要不要叫救護車?!”一個男人的聲音。
“真沒有心肝,你說要不要?!就算救不回來,最起碼也要縫縫傷口啊整整儀容啊……”
大媽拍拍邊哭邊絮叨的章蜜兒的肩,淚眼朦朧的章蜜兒看大媽指指小艾,章蜜兒又擦了一把眼淚看了一眼小艾嚇得幾乎跳起來:“媽呀。”
小艾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的臉上一雙空洞的大眼睛仰望著天空,正在搖頭,對著那個俯著身子問她:“要不要叫救護車?”的男人搖著頭。
章蜜兒哆嗦著把諸葛未艾從頭到腳摸索了一遍:“沒事吧小艾?疼不疼?”還好,摸上去看上去都不像有事的。
“你沒事吧?!”那個男人很關心的樣子伸出一隻手來要拉諸葛未艾起來,諸葛未艾撥開那隻手自己坐了起來,把手伸給還沒緩過神來的章蜜兒,示意扶她站起來,但是很遺憾,現在女漢子自己都沒有力量站起來,兩個人就那麼愣愣的坐在雨中的水泥地上,還是大媽和那個男人把她們兩個扶了起來。
頭好暈,諸葛未艾忍不住**了一聲,“走兩步,走兩步試試”那個男人輕扶著諸葛未艾的胳膊,諸葛未艾一扭身就掙脫了,現在在她眼裏所有的男人都像蒼蠅。
她赤著腳一瘸一拐的往家走。
“請留步”薑有為站到諸葛未艾前麵擋住他的去路,諸葛未艾停住腳步看著他,眼睛裏沒有內容,她還沒從墜樓的驚嚇裏緩過神來,愣愣的。
章蜜兒跑過來:“謝謝啊,大哥,她沒事了,你可以走了,去忙吧!”
薑有為不理章蜜兒,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想幹嘛?”
“怎麼啦這是?你幾個意思啊?”
諸葛未艾和章蜜兒同時爆發,“覺得自己做好事了還不依不饒啦?!”
薑有為並沒有退縮:“你們沒事了,總得給我個說法吧?!”
諸葛未艾和章蜜兒狐疑的交換一下眼神:“不正常吧?!我們跳樓給你什麼說法?!”
章蜜兒幾乎要笑了,她抖抖濕漉漉的裙擺,長長的裙擺糾纏在腿上,要來個跆拳道側踢什麼的太不方便了,但接下來那個男人用手指了指樓前空地上的一輛車,那是一輛磨砂黑的保時捷卡宴,就停在小艾掉下來的地方,章蜜兒騰就火衝腦門了:“你到底要幹嗎?!開保時捷很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