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什麼!”朱大雲說。
“沒什麼那麼喜不自禁,中獎了?”高海水不懷好意地說,“還是找到了小姑娘?”
“哪裏的事啊!高竿事你可別取笑小朱啊,小朱也算是你的徒弟啊,應該多加愛護才對嗎!”朱大雲笑著說。
“來來來,手裏拿的報紙給我看看,我還沒看你就要拿走哇,是不是又有新作了!”高海水接過朱大雲遞過來的報紙。“哇,小朱啊,你可是真能瞞啊,發了頭版頭條了,請客,今天中午一定得請客!”高海水把報紙遞給了吳會計。
吳會計帶著老花鏡,拿著報紙左看右看了一下,然後抬起頭從老花鏡上麵露出那有些渾濁的目光,說:“不得了不得了了,小朱真人不露相啊,得請客,是得請客!”
正好鍾和平進來了,看著大家在說請客的事,說:“誰要請客啊!”
“小朱,小朱今天中午請客!”高海水說道。
朱大雲囁嚅著嘴,不知該怎麼說。這個事情他不想太張揚,隻是發了一條省報,再說這稿子也不是他寫的,這樣傳出去多不好!可是現在卻有點下不來台的感覺了。
“什麼喜事啊,小朱?”鍾和平笑著問道。
“沒什麼,今天中午大家有空就聚聚吧,我做東。”朱大雲有些難為情地說。
“哎呀,小朱你就別謙虛了,都上了省報的頭條還別請客嗎?”高海水大聲說。
“哦?省報頭條?我看看!”鍾和平從桌上拿過報紙,一下就看到了那篇文章,“不錯不錯,都上省報頭條了!小朱真是不錯啊!這樣吧,中午縣教育局教研室正好來幾個人,咱們幾個都要去陪陪,就當是為小朱一起祝賀吧,你就不用單獨請客了。留著下次請!”鍾和平說完拍了拍朱大雲的肩膀,“好好幹,前途無量啊!”
朱大雲有些不知所措,幸好鍾和平給自己解了圍,不然還不知該怎麼圓場。看著鍾和平從自己身邊走過,他又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是嘿嘿傻笑了幾聲,本想說感謝之類的話,覺得這麼多人在場,說出來挺讓人肉麻的,還是忍住了。
此時他心裏在想,要不要跟舅舅王建才說說,轉念一想,舅舅每天都那麼關心國家大事,肯定看到了報紙,那就免了吧。
夏金英似乎喜歡上了黃麻鎮,周末回去一趟縣城招呼孩子們,周一上午準時就回來了,一連幾個星期都是這樣。起初王建才還以為這個娘們是來探探風的,沒想到她真的要在這裏常住,攪得王建才真是難受。
工作本來就夠煩心的,晚上回到住處還要麵對這張臉,王建才幾次都想找借口下村蹲點,可是村裏卻不提供住宿,晚上還是得回鎮政府來住,真是無處躲藏啊!不過夏金英來了,王建才享受到了一點好處,那就是不用自己洗衣服,房間裏也收拾得挺幹淨的,除此之外似乎沒有任何好處可言。
都說鄉鎮裏麵的年輕女孩子多,這個確實不假。
很多農校技校畢業的學生,直接就分到了鄉鎮府,都是十八歲的年紀,充滿朝氣活力。這些小姑娘少不更事,容易騙,社會上有些人說在鄉鎮政府工作的女孩子是書紀睡完鄉長睡,鄉長睡過再讓主任撿便宜,這樣的口碑傳出去,在鄉鎮府工作的年輕女子很多就出口轉內銷,嫁給鄉鎮裏那些娶不上老婆的男子了,基本內部消化了。
王建才在鄉鎮也幹了這麼多年了,類似的現象他也見過,最早出來當文教副鄉長的時候,他就親曆了書紀和鄉長為了爭一個姑娘而鬥得兩敗俱傷,一個調往縣國土局當副局長,一個調往縣安監局當副局長,兩個都沒落下什麼好處,而那個女孩子也被搞得身敗名裂,無法在鎮裏工作下去,最後自己去廣東打工了。
王建才信奉“兔子不吃窩邊草”的戒律,雖然身邊有很多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也有一些會主動投懷送抱,暗送秋波,但是王建才能把握住一點,不和她們有過多單獨接觸,切忌越雷池一步。
這樣做不是王建才不食人間煙火不愛花姑娘,其實內心深處他也很羨慕那些外麵紅旗不倒家中彩旗飄飄的人,可是他做不到,他很怕陷入那種無限期的感情糾葛中,他更怕家裏的那個母老虎,一旦發起威來,一定是十分可怕,王建才不敢想象那樣的場麵。
更何況現在正是自己的事業上升期,王建才不想因為這個而斷送了自己的前途,所以他一直警示自己,在感情上保持克製。
但是上帝總是那麼愛開玩笑,在王建才努力克製自己的時候,那個撩人的丘比特劍還是射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