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遏府的下人來說,這些日子真的是不清靜,不清靜的太多了,平日裏最能鬧騰的那位格格,這些日子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何也?被指定調教之中!按理說這被調教,應該是越來越乖才是,遏府的格格卻非如此。
這一大清早,正睡懶覺就被人從被子裏扽出來的小萱,如果臉上有表情的話,那表情一定是要把屋裏所有人都吃了。低垂著腦袋,睡意朦朧的小萱,聽到耳邊傳來一句冷冷的聲音:“格格,這天都亮了,怎麼還沒起床?這要是在宮裏頭,現在這時候,隻怕請安的時辰都過了。”
是她!那個蘇老太婆!
這一大清早的,這老太婆一定是被孝莊給鬱悶到了,才跑來我這泄火~!你。。。想得美!
小萱眼睛睜都未睜,張嘴含含糊糊地說道:“算了,算了,我也沒那麼多的規矩,這請安就免了吧。以後宮裏頭也不用給我請安了。”說完,身子一歪,倒在床上繼續睡。
蘇墨兒見此情景,不慌不忙地對小萱的丫頭說道:“接著叫你們家格格。”然後,聲音響亮地說:“昭萱,這宮裏頭給太皇太後、皇後、皇貴妃、貴妃請安的時辰都快過了,您怎麼還睡著?這要是以後進了宮,這副模樣成何體統,咱們宮裏頭,什麼事情可都是要講究個規矩的。”那丫頭聽老夫人吩咐,知道這是宮裏派來教導格格的蘇媽媽,她說的話哪敢不從,耳朵裏傳來她對格格的一陣數落,手裏哪還敢慢,頓時將她家格格又從床上扽了起來。
依舊是閉著眼,小萱張嘴說道:“說得好,咱們什麼事情都要講究個規矩,你們宮裏頭給什麼太皇太後、皇後啥的請安的時辰到了,那是你們的事情,現在這是在我家,我起床的時間還沒到,蘇大媽,你一大早就跑來叫床,你眼裏頭還有沒有個規矩。”說完,又再栽倒躺下。丫頭眼見此景,又聽她家格格對著著蘇媽媽的一番回嘴,嚇得大氣不敢出,眼睛直瞅蘇墨兒。
蘇墨兒被小萱一席話噎到,登時不再說什麼,走到桌前椅子旁坐下,瞅著床上窩在被子裏的小萱,暗道:好,我就看你睡到什麼時候。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床上那人沒有動靜。
兩盞茶的功夫過去了。。。。。。。。。床上那人還沒動靜。
半個時辰過去了。。。。。。。。。。。椅子上那人再坐不住了。
蘇墨兒站起身來,對著屋裏的丫頭說道:“去吧你們家格格叫起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這時候躺床上的嗎!”
丫頭一聽,苦著個臉走到床前,對這小萱一陣強拉硬扯,喊道:“格格,求求您了,您就起來吧。”她家格格將手一甩,跟她形成強烈地拉鋸戰,說道:“不起,就是不起,我頭暈,哎呀,頭疼的不行,不要折騰我了。”
蘇墨兒緊皺眉頭,說道:“我去院子裏等著,叫醒你們家格格,馬上梳洗完畢,到院子裏來見我。”
“是,蘇媽媽!”丫頭恭敬地回道。
蘇墨兒扭身走出房間,帶好房門,坐在小院四周的長廊上。嘴裏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蘇墨兒覺得心裏舒服多了,她尋思道:哎,我這是圖個什麼呀!毛遂自薦地跟太皇太後說,自己會親自來教導這昭萱的,我這不是自找罪受嗎?我對這昭萱如此在意,還不全是因為皇上。皇上喜歡她,我便想為皇上做點什麼,好心好意來教導她,她卻全不吃這套,這以後要是進了宮,她現在這副模樣性子,明擺著就是眾矢之的,妃嬪們嘲弄的主,隻怕日子長了,連身邊的太監、宮女都管不住,唉,我該怎麼調教這丫頭呢。想到這,心裏頭直上火。
她跟這外邊坐著,就聽見屋裏頭,啼哩哐啷一陣亂響,緊接著是一陣長久的沉默。。。然後是哐嘡一聲,盆落地的聲音,再接著是啪,椅子摔倒的聲音,蘇墨兒閉緊雙目,用手直揉太陽穴。菩薩呀,佛祖啊,那天跟太皇太後應承教導格格的人,真的是我嗎?蘇墨兒有些力不從心。。。。。。。。正跟這直上火,就聽吱紐一聲門開了,那位昭萱格格終於梳妝打扮完了,走出房門。蘇墨兒麵無表情地站了起來,心裏的怒火足有萬丈之高。能不氣嗎?從自己走出房門到現在格格出門,這又耗去半個時辰。
“格格,承蒙太皇太後恩典,特命蘇墨兒前來遏府教導即將參選秀女的格格,還請格格認真聽從教導。”蘇墨兒嚴肅而又認真地說。
洗去了滿臉的睡意,小萱看著蘇墨兒,恭敬地一個蹲安,說道:“勞煩蘇媽媽了。”
見小萱談吐舉止頗有禮,遠不似剛才那賴床時的模樣,蘇墨兒不由又是一喜:瞧她這會與剛才簡直是判若兩人,也許她隻是早起時毛病多些。
對小萱輕輕一笑,蘇墨兒說道:“好,那我們就先從女德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