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莉莉等情緒平靜下來以後,把床頭櫃旁的小凳子拉過來坐下,靜靜地看著許靖思。隨即她抬腕看看表,微微一笑,柔柔的說:“想什麼那?到時間了,把表給我吧!”
許靖思從冥想中回過神來,扭頭看靜靜坐在一旁的盧莉莉,抱歉的一笑,把體溫計取出來遞給她。
盧莉莉把體溫計舉到眼前看了一下,笑著說:“36度6,正常了。”說完用力甩了甩,放回體溫計小盒子裏。但她沒走,還是坐在凳子上看著許靖思。
許靖思也希望她不走,就沒話找話的說:“莉莉,你喜歡從醫這一行?”
盧莉莉一聽,怔了一下,慢慢的搖了一下頭,有些感慨的輕歎了一下,緩緩的說:“我從小就特別喜歡古箏。”
“古箏?”許靖思不由的重複了一句,說實在的,他對這個詞都是陌生的。
盧莉莉輕點頭,若有所思的說:“是的,我從小的時候和爸爸媽媽看了一場電影,一個音樂學院的女大學生的古箏演奏,一下子把我完全俘虜了。上初中的時候,我就立誌考音樂學院。”
許靖思沒有追問他為什麼沒考音樂學院,而是饒有興趣的聽他說下去。
盧莉莉看他認真傾聽的樣子,心裏又是一熱,不由想到:“知己,真的知己。”於是敞開心扉,把自己的往事像許靖思娓娓道來。
許靖思聽得入迷,為盧莉莉的親情和犧牲精神感動,暗暗讚許:“難得啊!為了給哥哥治病,毅然放棄了自己的理想,莉莉可敬啊!”轉念一想,他又為莉莉擔憂,“可她隻是一名護士,不能看病啊,何況又是不治之症?她的想法會落空嗎?”但這話他無法說出來,卻有些同情和憐憫之情流露出來。
盧莉莉仿佛看出了許靖思的想法,她突然挺直胸,那成熟的乳峰明顯的凸起,令許靖思小腹一熱,趕忙垂下眼皮。
盧莉莉沒有注意許靖思的神態變化,還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她滿懷希冀的說:“我想回國後去進修。我這次申請援外的最大的原因,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許靖思深深地被打動了,他騰地坐起身,脫口說:“我支持你!”說完他突然漲紅了臉,立刻手腳無措起來。
盧莉莉驚喜地說:“有你這句話,我一定。”
兩人一個有點尷尬,一個喜形於色。
許靖思體溫正常了,就像健康人一樣了,他在病房覺得悶,堅持去院內的一顆樹冠如華蓋的大樹下乘涼。
樹下有一張桌子,四周有幾個木凳,輕病號沒事都來這裏坐著聊天。許靖思也願意來,不管熟悉不熟悉的都能聊上幾句。可是他每次一來,如果沒座位了,盧莉莉會特意給他搬一把椅子,順便帶一杯茶。就是有座位,盧莉莉一樣會專門遞上一杯茶。眾目睽睽啊,嚇得許靖思再不敢去了。當然,病友們雖然和他倆不太熟,不會開他們倆的玩笑,卻免不了背後的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