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思病倒了。他一會高燒,渾身汗水淋漓。一會冷得牙齒打顫,蓋上兩床被子也冷得哆嗦。由於是在熱帶地區,終年不需要棉被,所以他們根本沒有被子。
醫務室的徐大夫一臉嚴肅的說:“在這兒得瘧疾不可輕視,咱們有先例。快送醫院。”
胡革急的直跳腳,沈長厚立刻調吉普車,由胡革護送送到了M站醫院。
今天正好是歐陽大夫值班。這些日子瘧疾患者增多,病床快滿了。
一輛吉普車開進來,從車上下來一個人,轉身又扶下一個患者,隨即司機也下來幫忙。歐陽從診室窗戶看了一眼,知道又來了病人。
診室的門被推開,兩個人扶著一個滿臉通紅的病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人長得小臉,小撅撅嘴,小眯縫眼,兩腮鼓鼓的,他一見歐陽就急忙說:“大夫,我們這個同誌打擺子,請你叫他住院行嗎?”
歐陽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平靜的說:“我先看看。”說完讓患者坐下,她把聽診器戴上,對病人說:“把上衣解開。”然後職業習慣的看了患者一眼,她心裏一動,覺得這位病人雖然發著高燒滿臉通紅,但精神狀態一點也不萎靡。他出的氣有點粗,但表情很淡定,而且他長得五官端正,氣質文靜,一下子獲得了歐陽的好感。她聽出患者肺部有濕鑼音,有肺炎的症狀,便決定收他住院。
正在這時,一位身材苗條、長相俊美的護士端著藥械盤走了進來,徑直把盤子放到桌子上,一轉身看見了患者,突然驚喜的叫了起來:“許師傅,怎麼是你?”她一步躍到病人麵前,伸手摸他的額頭。立刻又對歐陽說,“歐陽姐,他怎麼樣?”
歐陽一邊摘聽診器,一邊笑著問:“你們認識?”
盧莉莉高興的說:“當然,這位是許靖思許師傅,我們宣傳隊的主力。”說完忍不住的看著許靖思笑,那份由衷的高興溢於言表。
許靖思看著盧莉莉也笑了,他打量了一下盧莉莉,微笑著說:“嗯,你還挺好,還那麼活潑。”這時他忽然覺得冷,不禁打了個寒顫。
盧莉莉吃驚的問:“怎麼,冷啦?”
許靖思平靜的點點頭,看得出他在硬挺著。
盧莉莉焦急地說:“歐陽姐——”
歐陽拿出住院單提筆就寫,一邊說:“莉莉,帶病人到——”她隨手翻翻病床表,沉吟了一下說,“十二號病房二十三床。”
“哎!”盧莉莉伸手攙扶許靖思。
許靖思笑著說:“沒那麼嚴重,”站起身對歐陽說:“謝謝!”便隨盧莉莉走了。
歐陽點點頭,對許靖思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層。她靠在椅子上,想著盧莉莉剛才的表現,不由得暗自一笑,心裏想:“挺般配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