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臨戰友誼(1 / 1)

T國的“塞倫蓋蒂天然動物園”如果按鐵道線的裏程來說,應該是從一百零七公裏開始,一直到三百零七公裏止,縱深二百公裏。這麼廣袤的草原全部是野生動物的樂園。

117公裏,這是個對人有相當刺激性的地方。因為這裏是草原之王——獅子的領地,被援外戰士稱為“獅子窩”。可能是老戰友們通過一起幹活的“拉菲克”用半通不通的中國話,摻雜著斯瓦希裏語加比劃的介紹,然後通過援外戰士們的理解和臆測,就形成了一種神秘而恐懼的傳說。人們把本來十分平常的現象傳得越來越誇大,越來越不靠譜,但人們卻越來越相信了。因而,“獅子窩”被蒙上了一層神奇、恐怖的麵紗。說來也巧,最近從工務施工大隊傳來一個消息,一位參加施工的“拉菲克”在117公裏附近施工,喝了酒單獨外出,被獅子掏腹而死。這件意外事件更使人談獅色變了。

許靖思因胡革在會上的講話引起的不快也被這使人興奮又發怵的行動計劃衝淡了。他心中蕩漾著一種探險的激動和興奮。發槍?是不是人人有份,發槍又意味著什麼?

許靖思和胡革分開了。許靖思被分到稍顯技術的“複測組”。

複測是一種技術用語。因為鐵路的路基修成之後,電力線路和通信線路就要求盡量靠著路基,又不能靠的太近,不能影響行車安全而留有隱患。又不能離得太遠,為以後的維修產生困難。那麼就要合理的選擇線路的徑路。這其間還要考慮最經濟的方案。這隻是簡介一下這個工作的技術要求。難點是不僅確定正確、合理、經濟的徑路,最重要的是由於地勢差率的變化,要正確測量出每一棵電杆的高度,要讓架在杆頂上的電線成正弦波一樣的隨地形變化平滑的起伏。決不允許出現高低變化時電線出現銳角,因為出現銳角不僅不好看,還會因為溫度的變化,熱脹冷縮而使電線折斷。

這是一項頗具技術的工作,不僅要有理論知識,還要有縝密細心的態度和責任感。因為一旦測量錯了一根,就會產生連鎖的反應,會使好幾道工序都出錯而返工,浪費是較大的。

既然是複測,那麼先前一定有初測,雖然初測隻是確定大概徑路,但卻是複測必須遵循的方向。

胡革分到了“第一施工組”。他們組的任務是根據“複測組”測量圖紙的標注點,挖埋電杆的坑。因為豎水泥電杆的坑是個僅比電杆粗細略大一點的圓坑,所以大家都叫“打洞組”。

明天就要進動物園了,許靖思和胡革都特激動。所以,晚飯後趁著老戰友都在院裏納涼,他們倆留在宿舍談心。

許靖思因為是搞複測不便攜帶大槍,發了一支“54式”手槍。他腰間紮了一條軍用皮帶,把帶有手槍皮套的手槍掛在皮帶上,在地上神氣的走了兩步,對胡革說:“你看,像不像軍人?”

“像。”胡革正坐在床上擺弄一條半自動步槍,抬頭看看許靖思,羨慕地說,“像個首長,挎小槍。真精神。”說完站起身,把步槍往肩上一掄,“我是你的警衛員。像不?”

許靖思伸手把胡革的槍摘下來倚在床邊,扶著胡革的肩把他摁坐在床上,自己也坐在他身邊,隨即掏出一支從國內帶來的“大前門”香煙,遞給他一支。自己拿著煙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有點無奈的歎息說:“從國內帶了兩條煙,一禮拜就剩五合了。該抽‘頓巴穀’了。”

“頓巴穀是啥,又說斯語?”胡革問。

許靖思不滿的說:“你怎麼學的?照你這樣怎麼和‘拉菲克’說話?這兩天就和他們一起幹活了。”

胡革嬉皮笑臉地說:“頓巴穀是啥?快告訴我。”

許靖思橫了他一眼:“就是煙葉,咱們叫旱煙!周總理不是指示說,這次援建兩個任務,不修好鐵路不算完成任務,不教會朋友技術不算完成任務。你連簡單的斯語都學不好怎麼教朋友技術?”

胡革滿不在乎的說:“不是有你嗎?我跟著你就行了。”

許靖思抽了一口煙,心事重重的說:“胡革啊,我和你說點事。從明天起,咱倆就分開了。雖說收工後還能在一起,但工作時間你要靠自己,我還真對你有點不放心。”

聽了這句話,胡革愣了一下但馬上明白了。是啊,兩人不在一個組,幹活就不在一起了。想到這,胡革還真的感到失落,他低下了頭,手指機械的撚著紙煙。

許靖思太了解胡革了。胡革人很好,也能吃苦,但他缺乏獨立性,有時還有些懦弱,但一上來那極端勁又不管不顧,他缺乏縝密的思考,全憑意氣用事。這是他最不放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