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團長!他叫啥名?”劉震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道。
“何安。現在四十來歲,大方臉,有點黑,說話帶點山東口味。”陳玉芝也淡淡的介紹著。
劉震想了一下,突然坐起身:“何安。山東口音?會不會是我的老營長?”
陳玉芝笑了:“哪會這麼巧?”
劉震有點激動,猜測著說:“和我原先一個部隊的。真的,沒準真的是他。”他跳下地,穿著襪子在地板上走了兩步繼續說,“我的老營長轉業後,聽說分配到鐵路。哎,要真的是他,我們可有三年沒見了。”
他坐回到陳玉芝身邊,興奮的說:“要真是他可太好了,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他,他又是領隊,對你又能照顧。太好了,明天見見他去。”
陳玉芝也很高興,不由的說:“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老營長。”
“明天一見不就知道了嗎?咱們一早就去。”劉震興高采烈。他多希望真的是老營長。不僅和老戰友重逢,而且又能在國外照顧自己的妻子,這正是他對妻子出國暗自擔心的主要問題。
第二天,劉震穿著整齊的軍裝來到培訓班打聽領隊何安。那時期,全國實行軍管,軍人地位極高。門衛見是軍官,又找的是領隊,立刻熱情的給給陳玉芝夫婦指點了路徑,笑容可掬的看他們向辦公樓走去。
劉震和陳玉芝在三樓找到了一間門口簡單的貼著一張白紙,寫著《總領隊辦公室》幾個紅字,一看就是臨時機構。門沒有關,從門口望進去,隻有一個人在伏案寫著什麼。那個人雖然低著頭,沒穿軍裝,但那身形讓劉震覺得眼熟,但還是不敢確認,終究三年沒見麵了。
劉震把一隻手指放在唇上,輕輕推一下陳玉芝,示意她先躲到門側麵,然後屈起手指,禮貌的敲了幾下門。屋裏的人頭也沒抬的說了聲:“進來。”連個“請”字都省略了。
這個熟悉的聲音,這個有點霸道的語氣,讓劉震一陣驚喜。錯不了,果然是何安。他健步走到桌前,鞋跟一碰,朗聲說道:“報告,劉震前來報到。”說完“啪”的行了個軍禮。
那伏案的人身子一顫,猛的直起身,立刻站起身,快速繞過辦公桌,兩手抓住劉震的雙肩,驚喜的大聲叫道:“劉震。你怎麼來啦?”
劉震眼睛有點潮濕,聲音變得有點啞,顫聲說:“老營長,你好嗎?”
何安沒有回答劉震的問候,又問了一句:“你怎麼來啦?”
劉震笑著說:“老營長,當了總領隊就不許我來了?”
何安緩緩的鬆開手,有點疑惑的問:“總領隊,你怎麼知道的?”
劉震神秘的一笑,扭頭衝門外叫道:“玉芝,進來!”
在何安詫異的目光中,陳玉芝有點羞澀的走了進來,輕聲叫了一聲:“何領隊!”
劉震伸手攬著陳玉芝的肩,笑著對何安說:“老營長,這就是我的‘拙荊’,也是這批出國。”
何安恍然,似乎心裏明白了什麼,笑容在臉上變淡了。他打量一下陳玉芝,不知為什麼,何安的心竟怦然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