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革來了精神,拍拍屁股上的土,同時講解道:“氣功講究靜,心靜。腦子裏啥也別想,練好了,身體裏的氣就會隨著你的意念走,想到哪氣就走到哪,能把你體內的濁氣排出體外,喔,就是通過放屁。就能健身。”
“放屁就能把病放出來?”許靖思覺得挺新鮮,也挺好笑。
胡革慢慢的拉開架勢:“你看著。”他腿跨騎馬蹲襠式,兩臂緩緩上揚、下按,深吸氣,再慢慢呼氣??????。
許靖思好奇的看著,胡革一本正經的練著,還真是一絲不苟。練著練著,胡革的肚子“咕嚕嚕”的響了起來。許靖思猛然想起胡革說的“把病放出來”的後果,立刻就沒了觀看的興趣,連忙說:“你練吧,晚飯我給你打出來了,你回去吃。”一邊說一邊往後退,隨即轉身快步離開。就在這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壓抑卻又綿長、婉轉的“噗——”聲。
許靖思一捂嘴,差點笑出聲來,卻下意識地緊走了兩步。他同時想到:“胡革說能練出屁來,還真練出屁來了,這可真新鮮啊!”胡革吸了幾口氣就能練出屁來,更使他相信了胡革的無辜。
兩天後,班級生活會上,許靖思直接提出了胡革的事情。他沒有提練氣功的事,隻是把校醫務室介紹的、醫院對胡革診斷為尿路感染結論講得清清楚楚。然後,他提出:一些同學主觀臆測對胡革造成的傷害,在明白真相以後,應該向胡革道歉。
在班主任的調解下,有幾個同學對胡革說了“對不起”。
胡革解脫了,這場風波也戛然而止。從此胡革把許靖思當成了過命的朋友,當成了靠山,感激漸漸變成了追隨,和許靖思形影不離。
他們畢業了,還分配到一個單位,幾年來,他們的友誼始終沒有變。隻是胡革的性格和行為沒有隨著長大而有所改變,衝動、極左的思想依舊。兩人又是形影不離,這給給許靖思添了無數回麻煩。類似今天的事情還有過許多許多,連許靖思都習慣了。
回到船艙,胡革免不了又被許靖思訓了一頓。但許靖思話音一落,胡革就像沒事人一樣躺到床上,頭枕著兩手,牙疼似的哼起了歌:“東風吹,戰鼓擂,現在世界上究竟誰怕誰??????”缺五音少六律,音跑的都沒邊了,他卻自得其樂。
“得啦得啦,你這‘狗撓門’的歌就別唱了,聽聽,廣播啥呢?”許靖思皺著眉頭說。
胡革一個軲轆翻身坐起,豎起耳朵仔細聽。
“援外戰友們,現在準備下船,請各領隊組織好自己的隊伍,按順序下船。第一隊:101艙到130艙;第二隊,201艙到230艙??????”
廣播還沒播完,胡革一個鯉魚打挺跳到地上,手忙腳亂的從許靖思的床底下拽出許靖思的提箱,然後又跑到自己的床鋪前把自己的提箱拽出來,火燒火燎的嚷著:“快快快,下船了,你咋還坐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