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心中微沉，低聲道。
之後，江淹和穀應泰二人召回了四散的弱水和劫火兩隻巡山隊的人馬，護送林正二人送去岐山。
江淹簡單交代了林正幾句，便和穀應泰離開，因為在墳山尋找二人，巡山隊的事情被耽誤了大半，不得不加緊去處理。
趙峰皺了皺眉頭，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向林正道：“剛剛江淹師兄告訴我，今天是虎人在祭天台問斬的日子。”
“難道是之前在岐山靈脈支脈竊取靈氣，並傷人的虎人嗎？”
心中一動，林正開口問道。
“恩，那隻虎人在中秋之前，就被劍使元文都和我們弱水的人抓住了，但因為八門柱的指示，中秋前後不宜見血，虎人一直被關押在學宮的地牢之中，今日祭天，學宮決定拿虎人做祭，如何，你要去見識見識嗎？”
點點頭，趙峰解釋道。
糾結了一番，林正決定去看一看，幾年前，在杭州文通縣的菜市場門口，他也曾看見過官府問斬犯人，午時一到，縣令下令，劊子手毫不留情，一刀下去，血濺當場。
對於虎人，林正沒有恨意，更沒有同情，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是世間不變的法則，雖然儒家占據了岐山的靈脈，但靈脈也並非虎人所有，天地萬物，能者居之。
祭天台在後山不遠處的懸崖邊，那是特別建立的祭天天壇，仿佛了古代周朝的禮製，平素都以牛羊豬為祭，偶爾也會拿一些戴罪的獸類祭天。
因為今天不是專門的祭天儀式，隻是單純用來斬殺虎人，所以圍觀者並不多，大部分都是銳金、後土、影木、劫火、弱水五隻巡山隊的成員，林正和趙峰兩人混在其中，在一旁觀望。
懸崖之外，孤雲浩渺，空寂虛無，遠處的瀑布聲若隱若現，時不時還能聽見幾聲仙鶴的啼鳴，仙鶴是岐山之中非常常見的靈寵。
不多時，虎人雙手帶著枷鎖，腳下穿著鐐銬被帶了上來，後麵跟著幾名巡山隊銳金的弟子，本次問斬虎人由銳金的隊長陸世儀負責，他押送著虎人前往祭壇，並親手斬下虎人之頭。
因為身上的鐐銬，虎人的力量根本發揮不出來，它現在與普通人無異，麵對修煉者，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這頭虎人的實力不弱，可惜不同人言，麵對四周指指點點的眾人，隻能用嘴裏的咆哮聲應對，麵前的警惕和敵意。
虎人雖然是人形，但沒有人樣，全身的毛發沒有褪去，它的頭部還是老虎的模樣，十分猙獰。
“嗷嗷嗷嗷”
麵對讓它跪下的巡山隊幾人，虎人發出了憤怒的咆哮聲，奈何手腳被束縛，無法反抗，隻能大聲的咆哮。
“混蛋，盜取靈脈，傷我岐山弟子，還敢囂張。”
一個莽撞的銳金巡山弟子一個手肘打向了虎人的腦袋，喝道，其他幾人也紛紛出手，踹在了虎人的膝蓋窩上，強行讓之跪下。
陸世儀微微皺眉，遲疑了片刻，沉聲道：“大膽虎人，屢次盜取我們岐山的靈脈靈氣，而且逞凶傷人，奉八門柱麒麟子聞仲先生之命，今日斬首，以絕後患。”
說罷，陸世儀拔出了腰間的龍紋刀，將之對準了虎人的頸項，感覺到威脅的虎人變得出奇憤怒，開始拚命掙紮，想要掙脫束縛，可是毫無作用，四肢被人拽得死死，動彈不得。
幾息之間，陸世儀已經開始舉刀而立，眾人不由提起了心，變得緊張起來，但此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問斬。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一個腦袋從人群中竄了出來，開口道，他推開了左右的人群，擠了進來，此人步履有幾分虛浮，他說話，舌頭都打著轉，聲音不清不楚，時不時打著一個酒嗝。
這時，大家才看見他，一個喝得爛醉的胖老頭，衣服半開半合，袒露上身，一對招風耳，眼睛笑眯眯的睜開，他的鼻子因為喝了酒，變得紅通通，一副糟老頭的模樣，但無人敢不敬，其他人都麵麵相覷的看著他。
“孫炎老先生，您怎麼會在這裏。”
放下了提刀的雙手，銳金的隊長陸世儀一臉懵逼，他無奈道，對方的身份不低，他得罪不起，隻好暫且聽對方說話。
“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載物之厚，君……子有成人之美，你們這……些小娃娃，動不動就要殺要……打的幹嘛，岐山……山脈的獸類又何止上萬，你們殺得過來嗎？”
打了一個酒嗝，孫炎踉踉蹌蹌，斷斷續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