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更傾向於第一條路,畢竟這也是她的宿命。你幹這行很久了,道理應該都懂。”
陸麒宣勸說著。
“第二條路,是不是成為像老板您這樣的‘人’?”
蘇大突兀地問。
隻見他抬起頭,瞪著血紅的眼睛,盯著陸麒宣。看得出,是真的關心小茹。
人生世事無常,往往就是這樣,你不知道自己下一秒轉角會遇到誰?交錯出什麼樣的命運?
隻是,陰陽這一行,注定了克兄、克父,克親人,保護不了在意的人。
陸麒宣能感受到蘇大的掙紮,殘忍搖了搖頭。
“她和我不同,我有閻王給的陽壽,所以和常人無疑。可是她,也許不能再肆意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了。至於其他方麵,我也很難說……”
現實確實殘酷,可是目前也隻有這兩種辦法了。
蘇大看著陸麒宣,他早就知道老板不是一般人,也為他的人品和氣度所折服。
隻是,閻王也私下和他說過,對陸麒宣,不能探究,更不能徹底臣服。
如果他今天選擇了第二條路,那往後,兩人便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必須生死與共了。
看到蘇大無法抉擇,陸麒宣慢慢踱步到窗口邊,掀起窗簾的一角,看了看外麵的天。陽光還好。
“明天可能是她能夠承受的極限了。所以,必須今天晚上行動。”
蘇大終於動了,蠕動了幾下嘴唇。
“能不能把事情真相告訴小茹,讓她自己選擇?”
陸麒宣想搖頭,畢竟這是一種犯規。不過,看看神色糾結的蘇大,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自己當初也有這樣的選擇機會,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蘇大也明白,這種事情,根本不應該找當事人商量。可他就是不能再次看著,妹妹般的小茹認命地走向死亡。
“她再有半個小時,應該能醒過來。決定好了,就打電話給我。今天晚上必須動手……”
看到蘇大麵色灰青地點點頭,陸麒宣便離開了。
當巧巧洗澡出來的時候,外麵已經傳來了做飯的聲音。
今天正好周三,應該是龍傑。巧巧暗自“欽佩”哥哥們還是很自覺地。
為了轉換一下陰鬱的心情,她換上了一身兒草綠色的洋裝裙。
就在剛剛洗澡的時候,她決定,出去逛逛街。
快八月十五了,需要購買的東西其實很多。
巧巧來到房間的玻璃缸前,給小彩兒喂了點兒吃的。
幾天沒見,巧巧忽然發現小彩兒似乎長大了不少。原本細小的身體圓潤了。
“我不在,你倒是還長得更好了?”巧巧點了點彩兒盤踞的身子,笑了笑。
小彩兒蠕動著蹭了蹭巧巧的手指,很是親昵。
“看來,等會兒要給你買個大點兒的缸了……”巧巧輕聲說。
小彩兒衝巧巧點點頭,那意思是,那就麻利兒著,快快吧!
重新放好玻璃鋼的蓋子,巧巧便走出了臥室門。
果然是龍傑在做飯,風宇在沙發上看書。
兩個男人看到巧巧出來,都開心地說話。
“巧巧,快來坐下,我燉了你最愛吃的豆腐湯,放了很多肉的。”龍傑圍著圍裙,手拿湯勺。
巧巧想說,喂豬嗎?還好多肉?
“巧巧,我昨天又放了點兒師傅的血,給你畫了好多符。快來,看看。”風宇放下書,站起身來。
巧巧還是對符更感興趣,便進了風宇的房間。
房間裏多了一張大桌子,上麵放著黃色的符紙,還有碗,和毛筆。
寫好的一打符紙就壓在桌子一角。
巧巧禁不住惡寒,這也寫太多了吧?得放了多少師傅血啊?
“你什麼時候買了桌子?我怎麼不知道?”巧巧走過去,摸了摸,還是上好的楠木。
“跟大師兄要的。昨天說了,今天就送來了。專門給你寫符用的,嘻嘻……”風宇笑得很無良。
巧巧無言,這不是打著她的名號,搜刮大師兄的寶貝嗎?
她翻看了幾下那摞黃符,突然問道。
“宇哥哥,為什麼畫符要用師傅的血?”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她很久了,隻是,風宇一直沒回來過,師傅又不願意透露,便擱在了肚子裏。
“一般畫符,添點兒親人的血,力量會更強。相當於加持了親近之人的願念。”
說著,他走到桌邊,端起那碗摻了血和酒的朱砂,給巧巧看。
巧巧湊上去聞了聞,一股烈腥味道,確實很刺激。
“可我和師傅又沒有血緣關係?”巧巧用手忽扇了兩下,拍散了鼻息間濃重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