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講不清楚,明天後天都有可能。”司機笑著說。
“阿們,哄個鬼呀。”中年男人又說,“要退點錢不?”
“適當的退每個人兩塊嘛”司機對售票員說。
“兩塊太少了,往回子坐到馬家坪都是五塊,你要退五塊才講得過克(去)”一個大媽說。
其他乘客也附和著,車裏亂哄哄的。
“好好,退五塊就五塊。”司機拍板。
大家拿著錢一哄而散,秦青在那裏發愁了。
“小姑娘,你咋個還不走呀?”售票員問。
“我,我……”秦青欲言又止,說實話,這荒郊野外的,不說實話,自己的問題真不知道如何解決。
“你不會認不得路吧?”司機說,“你到哪裏嘛?”
“我到雄武鄉。”秦青說。
“雄武鄉就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就可以了,走快點要一個小時,慢呢就講不清楚。你現在要抓緊時間,要不天黑了就老火(嚴重)”秦青聽著這些話,腿有點軟。她不是怕走路,這路上沒有行人,自己一個人走在山裏,想想都毛骨悚然。
“這路上有車可以搭沒有?”秦青問司機。
“車少,有都是些拉煤拉木頭的車,你自己看著辦,一個姑娘家還是走路好。”售票員跟秦青說,又好像在跟詢問司機的意見。
“你們的車怎麼修呀?”秦青想實在不行,就跟她們回去。
“我們現去找人來修,認不得要等好久。”司機說。
秦青隻能踏上他們指點的坑坑窪窪的鄉村公路,突然聽見汽車的發動機聲,應該就在前麵轉彎處,她有點失望,怎麼不是同一個方向呢?還沒想清楚要往那邊讓,汽車猛然從前麵衝出,迅速壓過秦青身邊的一個深坑,坑裏的泥水好似雪崩的瞬間——她快速轉身躲避,還是沒能幸免,秦青的頭發上,臉上,衣服褲子鞋都是……有的甚至濺到嘴裏,苦澀苦澀的,汽車揚長而去,看著自己身上的泥水,一股怒火從心中升起,快速衝破關隘,似乎要把她燃燒殆盡,她索性一屁股坐在路邊的石頭上……
水務逸從昨天一直忙到今天,因為胖,又容易流汗,親自抬灰漿水泥木板,弄得一身酸臭酸臭的,衣服上也是汗漬斑斑,他決定回單位一趟。騎著摩托車,還被雨淋濕了,現在渾身上下都在滴水,滴下來了水都有酸味兒。雨後的天空幹淨,太陽努力釋放它這一天最後的能量,刺得水務逸眼睛生疼,他把墨鏡拿出來帶著。
他飛馳在鄉村公路上,儀碼表上的數字由三十,四十,五十,六十……正當他滿意時,發現前麵轉彎處的石頭突然動了,一個黑影突兀在他麵前,他不敢急刹車,快速點殺,順帶打偏龍頭……自己的車和人從黑影身邊快速擦過,擦過時兩者差距不足五毫米。車和人在繼續前進兩三米後完全停住……
秦青歇了一會兒,氣擼順溜了,打算起身走,那知無聲無息的(她太專注生氣,沒注意聽馬達)擦過去一隻怪物,她感覺三魂七魄隻剩下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