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我緊接著問道
“後來,有一個人出現了,帶著綁匪要的錢”
“誰?是成南嗎?”我問道,直覺告訴我這個問題一定會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恩,對,按照綁匪的要求,他真的是隻身一人...”
她在夢中隱約感到地板在晃動,被捆綁的手腳已經幾近麻木,她吃力的坐起身,黑暗中強烈的顛簸,讓孫思蓉瞬間清醒,她意識到自己在一輛車上,這輛車要把她帶到哪?恐懼順著車輛的顛簸瞬間充斥著孫思蓉的每一根神經,她用僅剩的力氣,奮力的踹著車壁,掙紮中,她感覺有人在向自己靠近,猛然間,一隻有力的手抓起孫思蓉的頭發,一巴掌打在她消瘦單薄的臉上,她隻感到右臉燒灼一般的疼痛,右耳嗡嗡作響,一陣暈眩後,漸漸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逐漸恢複意識的她隱約能聽見說話的回音,這似乎是一個空曠的地方,有種鋼筋木屑的味道,她想可能是個廠房或是倉庫。當她聽到成南的聲音的時候,強壓的懦弱像是鬱積爆發的洪水,隨著眼淚衝刷著臉頰,可是自己卻沒有辦法發出聲音,讓成南知道自己的位置,因為有把匕首正鋒利的對準著她的咽喉,她盡量讓自己平靜一點,聽著成南跟綁匪的交涉。
“成南要求先見到我才能交錢,綁匪卻說交了錢,自然會把我扔到一個地方,他不同意,一定要先見到我,在一番交涉後我聽到了激烈的打鬥聲,我瘋了一樣的使勁的喊,喊著他的名字,結果一錘重擊下,當我醒來已經被丟在一個荒涼的公路上,大半夜,沒有車,沒有人,我就這樣哭著走到了天亮,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遠,最後,是一個貨車司機救了我,我打了電話報了警,警察在我形容下,把附近的倉庫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他,我當時覺得他一定死了,當我抱著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的時候,我終於支撐不住了,我就這樣在醫院裏整整躺了三個月,每天就是哭,夢裏都會流眼淚。”
我聆聽著她的故事,似乎身臨了那個畫麵,我全然體會著一個女人被綁架時的恐懼和失去愛人時的崩塌與絕望
“那後來你們是怎麼遇到的呢”我繼續問道
“那是兩年以後的事了”
孫思蓉有一個油畫愛好者的朋友,他告訴她,他收集了一個特別棒的油畫係列。偶然間去朋友家玩,她一眼就看出那是成南的畫,世界各地的風景裏永遠都有一個女孩,孫思蓉知道那曾經是成南對自己的承諾。
“思蓉,我們以後要到世界各地每一個美麗的地方去寫生,我的每一幅畫裏都會有你,你永遠都在我的世界裏”孫思蓉回想著眼淚像決了堤一樣抓著那個朋友問是從哪買的這些畫。朋友驚愕的不知道我為什麼她會激動成那個樣子。後來,那個朋友帶她來到一個滿街嘈雜聲、叫賣聲的小街道,她就這樣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著一個衣衫襤褸,已經枯瘦不堪的身影拿著畫筆在凝神描繪著對麵那個笑顏如花的女孩,孫思蓉走到他前麵哭著對他說:“能給我畫一張嗎”成南抬頭看見她時,一張臉瞬間凝固,當他說出“思蓉”兩個字的時候已經哭的不行了,這個時候孫思蓉才發現,他坐在一個破舊不堪的毯子上,已經沒有了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