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小爾那年五歲,這年她同她母親搬到我家隔壁。

我跑過去拉她的手,她怯怯的把手縮回去,驚恐的看著我,圓圓的眼睛閃著淚光,我又一次伸手去拉住她說以後你叫我姐姐,從那以後她就一直叫我姐姐,半年以後知道她比我大,大12天,可她依舊這樣稱呼我,因為她喜歡,我也喜歡。

從那以後的12年,我們一直生活在那個院子,院子外有顆棗樹,一到季節滿枝的果實,那時的我,短發,清爽的如同假小子,爬到樹上給她摘棗吃,她在樹下拖著裙角抬頭望著我,嗬嗬的傻笑。

那時候不知道是什麼蟲子蟄到了我,胳膊上紅了一片,疼痛撕心裂肺,媽媽給我抹藥,我坐在床上哭

她也哭...

後來媽媽告訴我們棗樹上那種蟲子叫“八角子”是害蟲,從那以後我們再也沒從那顆棗樹下走過。

有一天她說,我也想跟你一起爬樹,我嗬嗬一小笑說,穿裙子,梳小辮的小孩學不會,然後轉身繼續挖在地裏的花生。她站在原地厥著嘴,低著頭摸著自己俏皮的羊角辮,不時的抬頭望我一下。我回頭看她嗬嗬的笑。

第二天,她把頭發剪成和我一樣,穿了件碎花小褂子和一條米色褲子,褲子顯得有點長免起了一個邊,她站在我麵前,嗬嗬的笑,眼睛腫的像核桃,我想她肯定哭了一晚上。

“現在我和你一樣了”她嗬嗬的笑著

那年我們七歲

而後的第二年,她的母親病倒了。因為太操勞,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打著兩份工,生活得壓力讓這個女人憔悴的和剛搬來時判若兩人。

最初見這個女人,個子不高,皮膚白皙,長相還算是秀氣,她笑著跟媽媽說在這住不了很長時間,等孩子的爸爸回來接她們娘倆去南方住。那時她眼裏的期盼和幸福我現在都還記得,世事難料,可誰知道一住就是這麼多年。

媽媽幫著她聯係那個男人,隻有一個手機號,其他全無,連續好幾天,電話那頭是一如既往蒼白的鈴聲,到第七天的時候電話對方終於接起了電話,不知道那個男人說了什麼,媽媽激動的說“如果你還有良心,就回來看看你老婆,她快死了”

在之後的第三天我們的門口停了一輛車,銀灰色,我們見到了那個男人個子不算高,但長的很清秀,可能這一點他的女兒隨他了,旁邊的女人比他高出了半個頭,裙子很短,妝很濃。那個女人沒有進院,站在門口觀察著院內的一切,男人走進來眼神很輕蔑,這是我討厭的,可是她看到女兒時眼裏的溫柔如同我父親看我一樣,他抱起女兒兩個人咯咯的笑。隨著門口那個女人的咳嗽聲一切溫柔隨即消散,他放下女兒直徑走進屋,站在床邊,隔著窗戶我們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女人哭的很傷心,淚流滿麵,憔悴的臉更顯得異常的扭曲,那個男人放下一包東西匆匆的離開,頭也沒有回...

然後的一段日子母親經常去照顧她,她很感激,她跟母親說那個男人走的時候留下了十萬塊錢,讓她以後不要在找他...這次的訴說她沒有哭,目光中的仇恨,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