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統三苗(1 / 2)

峽江一帶雖不出產丹砂,卻有武陵山區較為稀缺的鹹鹵資源。魚鳧部前的江灘上便有鹽泉日夜流淌,毗鄰的巫鹹國則盛產鹹鹵。武陵丹砂資源在酉水、涪水一帶多有分布,並非悉數掌握在饕餮家族手中,若能將魚鳧部和巫鹹國出產的鹹鹵,集中起來運往武陵換取丹砂,再向丹水、中原一帶販賣,不僅可獲取暴利,也能填補饕餮商隊退出中原後所導致市場丹砂短缺,這無疑是一項非常有利可圖的買賣。

石柱為自己的發現激動不已。

這樣的生意並非石柱最先發現。峽江一帶此前就有不少人嚐試過同樣的買賣,不僅無一成功,相反都無一例外地賠掉了自己的性命。原來那饕餮家族自首開華夏商業先河,開始向中原各地販賣丹砂後,為維持家族的暴利,對外來競爭者無所不用其極。一旦發現有外人來武陵販運鹹鹵、丹砂,饕餮的族人們從不手軟,也從未讓人活著離開。

讓別人來幹這事等於提著腦袋玩命,石柱卻認為自己毫無風險。

那饕餮老漢既已答應讓自己上門入贅,若是事先知會姨夫、姨母一聲,就稱“想先練練手,以備上門後能為爺爺出力做事”,相信一定會得到姨夫、姨母的大力支持,並為自己掃清一切障礙,打開成功之門。

石柱深思熟慮後迅速說服母親,並召來一幫兄弟,又請來一位曾多次給饕餮商隊做過腳力、熟悉武陵丹砂門路的長輩做向導,很快帶著魚鳧部自己出產的鹹鹵,大搖大擺地前往酉水。

石柱一行剛入酉水地界,就被饕餮的族人們發現。若是外人敢公開招搖、私運鹹鹵來自己地盤,饕餮的族人們根本無須通報就可殺人越貨,可新來的這群人中有個毛頭小夥,卻自稱是頭人家將要上門的女婿,饕餮的族人們不敢妄動,將其帶回頭人的部落,並趕緊向饕餮老漢報告。

饕餮聽後覺得有些意外,自已答應的親事不能公開食言。若讓人幹掉石柱一行,不僅無法麵對兒子和兒媳婦,也怕會惹惱外柔內剛、心眼兒象篩子一樣多,性格比她爹還倔的長孫女。

酉姑若是知道石柱被爺爺派人害死,先前提親時上演的那一幕必定會變本加厲,屆時不但會賠掉孫女性命,自己這張老臉也會被她折騰掉幾層皮。

饕餮老漢正猶豫不決之際,酉姑已經聽到風聲,特地上門來探望爺爺,並給爺爺捎來一個好消息,稱,“石柱已告訴自己,準備年後就來家裏上門”。又稱“石柱此行,乃為向爺爺拜師,想跟爺爺學做販賣,以便今後能為爺爺分憂。”

做自家的上門女婿,不僅擁有冰雪聰明、貌似天仙的寶貝孫女,還能享受一生榮華富貴,這等美事,無論誰攤上,都是他家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魚鳧部的男人們千百年來本就一直在處走婚,石柱上門入贅與此並無多大區別。饕餮老漢對石柱入贅的誠意並不存疑,為慎重起見,饕餮還是讓人召來了石柱,旁敲側擊地考核了一番。

石柱所言與酉姑並無兩樣。石柱又將自己的商業設想,向饕餮老漢合盤托出。見石柱身材高大、相貌英俊,言行謙恭、舉止有禮,且說起自己的商業計劃頭頭是道,顯得頗有些商業天賦,饕餮心中一陣暗喜。

兒子酉隗自當年討了媳婦後,這些年來對家族的生意好像一直都心不在焉。孫子酉蓼年齡尚小,一時難挑家族重擔。酉姑雖已成年且聰明過人,卻終究是個女子,不適合在外四處販賣。石柱若能培養出來,上門後就能接下自己身上的擔子,家族的事業將不愁後繼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