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繼續說下去,默曉柔她卻先開口了:“你那天,為什麼要走?我話沒有說完,但是你為什麼……”
“哈哈哈,那天……那天不是後來有急事嗎!”我緊張地搶答道。
“哦,你的急事真多呢。”說完她笑了,“你知道我要說什麼的吧?知道麼?”
我抬起頭看著她陽光下的臉,剛剛說話時帶著的笑意已經從她臉上褪去,看她的表情,好像很緊張的樣子,我第一次看見她這幅模樣。我不自覺地衝她點了點頭,然後說:“我知道。”隨然我心裏還在打鼓,但我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去這麼直接地認定自己知道她要說的話,也許我太自以為是了,她要說的大概跟我猜想的不是一個意思吧。
“哈哈,你都知道了,嗯嗯,很好。”她不自然地笑了笑,教室後門就在她旁邊,與她隔著川流不息的趕著上課的學生,她朝著那邊瞥了一眼,像在猶豫似得。
兩個人都在沉默,要不是旁邊來來往往的人群,我差點以為這個世界就這樣靜止了呢。
“我……呃,不知道說啥。”這個時候,我還真是出奇地坦白呢。
“嗯,那就別辜負我對你的感情。”曉柔留下這句話,然後她纖小的身影消失在浪潮般的人群當中。
“辜負……感情……”這兩個詞一直在我腦袋裏不停回響。
隻剩下穿梭來往的人群,像浪潮一般……
也許是期末臨近,班裏的氣氛也有了些許改變,實際上,在國際班裏學生們對期末的成績看得比高考班的學生要重,這些成績不像高考班那樣考過了就過了,國際學生的期末成績會一直保留,最後遞交給要申請的大學,成績的好壞也直接影響錄取概率。雖說平日裏好像沒看見幾個正經的家夥——拔尖的學生總是在看美劇,看小說或者聽歌,墊底的又都紮堆在一起墮落。但一牽扯到有關於錄取率的事情的時候,大家或多或少,或明麵上或暗地裏都會使點勁。
這個下午,看書的人多起來了,那幾個拿著手機的也是在看單詞。我環顧四周,連平時幾乎不學習的林小胖都抱著本厚厚的教科書,可能這就是人們所說的“臨時抱佛腳”吧。
我的桌頭也堆著幾本不同科目的書,我試過拿起幾本翻一翻,但最後都無奈地放回了原位,隻能坐著發呆。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似得,好像那些川流不息又嘈雜的人群還在從我身旁掠過,曉柔的那些話不斷在我耳邊回響,我下意識地去看她:此時的她正背對著我,安安靜靜地翻著手上的那本書,好像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我甚至開始懷疑那是不是一場夢,但那兩個詞又是那麼清晰地在我耳邊響起過……“她說的感情,大概……大概就是‘那種’感情吧?”我自言自語道。
路過的監視員用手指關節輕輕敲了敲我的桌子,我猛地一驚,挺直了身子,他笑著衝我說:“反應不錯嘛!堆那麼多書咋不看呢,要考試了啊。”我愣著沒說話,他便又去其他地方巡視去了。
我機械地隨意摸起一本書,把它翻開攤在我麵前,但還是不在狀態。“到底要怎麼樣才能不像以前那……才能不‘辜負’那份感情呢?她在暗示我去向她表白嗎?可是……表白之後又會怎樣呢?”我心想。
想得沒有頭緒,看書,看不下去,再想,還是沒頭緒,也不想看書……記不清鈴聲響了幾遍,總之,一個下午的自習課就這樣白白被浪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