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虛無的黑暗中,一個聲音突兀的出現,他站住,四下張望。
怎麼又是這種地方?他想。
“喂,我在叫你呢。”
聲音來自身後,他回頭,剛才還空無一物的地方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鋼鐵柵欄,柵欄向在黑暗中無限延伸著,看不到盡頭。
柵欄那邊坐著一個人,一個男人。男人衣衫襤褸,及腰的長發胡亂的綁在腦後,此時男人正抬頭看著他,“喂,好久不見了。”男人開口,聲音渾厚,像是在問候老朋友。
又是好久不見?他什麼時候多了這麼熟人。
他盯著男人的臉,那張臉還很年輕,可上邊長滿胡渣,帶著無盡的滄桑,男人外表落魄,可那雙略帶疲憊的眼睛卻流露出無法藏匿的霸氣,那眼神中仿佛包含了一個世界,這眼神他竟有些熟悉。
“你怎麼會在這裏?”他問。
“等你。”男人回答。
“等我做什麼?”
“帶你出去。”
“哈,你被困在這牢籠之中,如何帶我出去。”他覺得有些好笑。
“在我這看來,是你被關在牢籠之中。”
這……他語塞,竟無法反駁,他與男人同處在黑暗之中,兩人之間隻相隔一道柵欄,原來他們都是彼此眼中的囚徒。
“幾千年啦……”男人長歎一聲,起身來到他的麵前,男人結實的手臂從柵欄的縫隙伸出,“時機成熟了,和我一起出去,給這紛亂的世界帶來終結吧。”
終結個鬼啊?你是以為你是終結者啊?
他心裏想著,手卻不自覺的緩緩抬起,與男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這一刻,男人的嘴角帶著微笑,身影卻漸漸變得透明,一股力量從他手中擴散至全身,這力量無比的洶湧霸道,他如過電般全身顫抖,突然他猛的想起,男人那熟悉的麵孔,那正是他自己啊。
接著一幅幅畫麵走馬燈般在他腦中閃過,零星的不屬於他的記憶出現在腦中,四周的黑暗開始退去,他發現自己站在一處山崖之上,腳下是潮水般洶湧前進的大軍。
此時戰鼓震天,豎著大旗的軍隊已經在遠方交戰,硝煙彌漫,天空被火光染得如血般深沉。長著翅膀的怪物們手中的長槍上插著還在滴血的頭顱,它們嘶叫著,盤旋而下,朝著他襲來,他卻站在那裏巍然不動,沉穩如山。
“大哥,時機已到,讓我們為世界帶來終結吧。”這時一個聲音出現在他身旁,他轉頭,四周再次回歸黑暗,他腦中不停回蕩著,“大哥……大哥……大哥……”
“兄……弟?”
齊天烈疲憊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四周白色的牆壁,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嘴裏很幹,嗓子眼火辣辣的,刺激的他一陣幹咳。
“小烈你醒啦?”旁邊傳來了一個女人驚喜的聲音。
接著齊天烈看見了龍姐那張好看的臉蛋,隻不過那張臉上滿是疲倦,平時最注重保養的龍姐竟帶著重重的黑眼圈,龍姐見他醒了,馬上遞給他一杯水。
一口喝幹了杯中水,齊天烈感覺舒服了不少,他用嘶啞的聲音詢問著,“龍姐,這是哪啊,我怎麼了?”
“這是醫院,你都昏迷了一個星期了,可把我們急死了。”
“一個星期?發生什麼事了?”
“你不記得了嗎?那晚你被人發現暈倒在路邊,然後他們把你送到了醫院,我跟你爸接到消息就過來了,醫生給你檢查之後說沒什麼大礙,就是驚嚇過度,大腦自我保護暫時處於昏迷狀態什麼的,你爸說暫時先別告訴你媽了,隻能讓她白擔心,所以就我和你爸輪流在這看護你,我得趕緊告訴他一聲。”龍姐說著給齊天烈他老爸打了個電話。
“他一會就過來了,你先休息休息,我去叫醫生過來看看。”
“我沒什麼事,等我爸來了再說吧,那個……謝謝你照顧我。”齊天烈看著有些疲的龍姐,心裏很感動。
“嗨,小意思啦,反正我也挺閑的。”龍姐有點不好意思了。
“龍姐,那晚後來情況怎麼樣了?警察有沒有說什麼?”
“警察來了也隻是簡單問了問情況,你的同學都……”龍姐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她怕這個話題可能會刺激到齊天烈。
齊天烈想到了那晚的遭遇,神情一下黯淡了許多。
“哎,別想那麼多了,發生那樣的事誰也沒辦法啊,你是那場火災的唯一幸存者,要堅強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