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手無力的握緊,漆黑的睫毛沉重地垂下,黝黑的深眸越發幽暗,黯淡無光,帶著冰冷的痛楚,閃著淒楚的寒光。他眼神慢慢變得空洞而又迷茫起來,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迷霧,沒有了焦距,所有的東西都變得模糊不清。
他恍恍惚惚地開口,說話的聲音就像他的心,暗痛無比,“你當真如此絕情,就連一次機會都吝嗇的不想給我?真的那麼的想離開我?”
“是。”錢錢毅然堅決地回答他的話,那個堅定的表情,無一絲回旋的餘地,讓他絕望徹底。
心徹底被她這個看似簡單,實質無情到底的字傷的粉碎,就像被人狠狠摔落在地上的青瓷一樣,脆弱不堪的被碎裂成千萬片,片片溢滿鮮血,痛早已感覺不到,他的靈魂在慢慢流逝,隨著她殘忍的拒絕,一點一滴的飛離了身體。
屋子裏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死寂到能清晰的傾聽彼此的呼吸聲和空氣的流動聲。
沉默半響,祁亦寒幽黯如綠林的俊眸漸漸變得無奈起來,帶著蝕骨的痛意,輕聲地對錢錢道:“我已經知道了,我放棄了,等你生完寶寶,我會讓你離開的,但在那之前,請你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
他放開她,然後頹然的慢步走出房間。
如果錢錢要的是他的放手,如果他的放手錢錢會覺得幸福,那他別無選擇了,一直以為,隻要自己對她好,她總還是能感覺到的。可他努力了那麼久,錢錢依然不能愛上他,他真的累了。
“對不起”
錢錢望著他蕭條的背影流下了眼淚。
祁亦寒到是說話算話,從那以後,他沒再來打擾過她。
也不再囚禁她。
她現在是完全的自由之身。
肚子越來越大,似乎要將錢錢的肚皮撐破。的頭“嗡”的一聲炸開。
聽醫生說,她懷的是雙胞胎,錢錢聽了更是期待寶寶的降臨,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兒,想想都覺得好幸福了。
日子平靜的過著,已經是快到預產期了,家裏的傭人更緊張,就怕錢錢一不小心就就生了。
這天錢錢在小夢的陪伴下坐在客廳看電視。
卻突然被一則空難事故給吸引了目光。
她眨了眨眼睛,不願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小夢!快!把剛剛的那個畫麵重放”
“哦,哦”
小夢見錢錢異常激動,忙拿了搖控器回放了剛剛的新聞。
裏麵傳來了播報員機械似冰冷的聲音。
“昨天晚上十一點二十分由市機場飛往新加坡的航班因飛機出現故障,全機三十六位乘客全部身亡,而其中裏有市裏知名企業家謝家老爺謝其勝的第三個孫子”
畫麵一轉,錢錢就看見了謝爺爺一身黑裝的立在那裏,淚流滿麵,似乎正在等警察找他愛孫的遺體。
“天哥哥…”
天哥哥死了?
錢錢感覺全身血脈倒流,眼睛睜得大大的,空洞的看著前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可能,天哥哥怎麼可能會死。
“小夢,天哥哥不會死的對不對?”
好不容易從嘴角擠出這幾個字來,錢錢卻像使用了渾身的力氣那樣。
“少奶奶……”錢錢覺得自己不能呼吸了,壓住胸口,心悸的毛病又犯了。
眼淚波濤洶湧,就是硬生生的被錢錢憋住,固執的掛在眼角不給落下。
“不可能。”錢錢依舊不相信。
“少奶奶,我去找少爺。
“嘭”
錢錢從沙發上摔倒在地,這一摔,隻覺得下身一片溫潤,接著大片的血漬染紅了衣裙。
“天啊,快來人啊,少奶奶要生寶寶”
小夢尖叫了起來。
所有的傭人都趕了過來,原本在書房看書的祁亦寒聽到聲音也匆忙跑了下來。
“快,叫救護車!”
那一攤紅色嚇壞了祁亦寒,連帶著聲音都顫抖了。
“哥,哥,天哥哥死了,他死了。我好痛,好痛”
錢錢蒼白了臉緊緊抓住祁亦寒的衣袖,好痛,好痛,身體痛,心也好痛。
“噓,錢錢乖,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
祁亦寒此時的心更痛。
“我,我…”錢錢斷斷續續的聲音漸漸微弱了下去。
祁亦寒把錢錢抱到了救護車上,醫生為她做了些產前準備,錢錢是被痛醒過來的,她覺得疼的就快要不能呼吸了,但她卻沒有叫出來,她不想引起祁亦寒的恐慌,她知道,生孩子都是非常的疼的,是女人都要度過這一關,人家可以度過,自己為什麼又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