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件外套走近,給她披上,從後擁住她,將她兩隻手握與掌心輕輕摩挲。
懷裏的身子一緊,接著不安地扭了扭,他強擁著不放,知道她最後隻能妥協。
“坐這多久了?這樣下可就真的會感冒了”
“雨停的時候。”
錢錢的聲音淺淺的。
“今天玩得挺開心的,下次我們去烏鎮玩吧?聽說那裏的景色也很美”
他問。
如果你不在我就更開心了。
錢錢沒有說話。
許久得不到回應,他把臉湊近她幾分,自顧自說下去。
“要不回去了我們去陳伯伯開的日式旅館玩,那兒環境好,還能泡溫泉,都是小池子,平日裏也沒什麼人,特安靜。”
“不如咱們去外邊玩,新加坡好嗎?兔子不是在那嘛,我們讓她當導遊,要不去拿本國家地理雜誌,你指哪兒我們去哪?”
她仍舊沉默,他也感覺自己似乎太過聒噪。
停住嘴,心裏莫名焦躁起來,強自壓抑著,越是克製越發象貓抓一樣難受,但一想到她的病還有李醫生的警告。
他又將怒火生生的壓了下去。
涼風襲來,徹徹輕寒。
麗江的溫度比A市低很多。
錢錢以為他又要發火。
沒想到他卻是將火氣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這可一點都不像他。
錢錢有些嘲諷似的笑了笑。
“別坐了,才下完雨,風大濕氣重,我們進屋去。”
他輕聲哄說。
“我覺得挺涼快。”
他眉心微皺,強忍不悅說:“那我陪你。”
“不用陪。”
她直接拒絕,“我想一個人清淨會。”
他頜骨咬緊,語氣不經意有絲不耐,說:“我打擾你了?你打定主意一直跟我這麼強下去是不是?我們還有一輩子要過,難道你打算就一直這樣和我過下去?”
她忽地轉身麵向他,臉上依然淡淡的,倒是一雙明眸光華灼灼,“如果你覺得煩了我們可以離婚啊,反正也沒有領結婚證”
“你……”
祁亦寒氣極,原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一直不斷的惹惱他,就是為了讓他和她離婚?
一時間祁亦寒真是哭笑不得。
“錢錢,你打的是這主意?把我惹火,然後讓我衝動得和你離婚是吧?”
祁亦寒笑笑,早沒了剛剛的怒氣。
“錢錢,別費勁了,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和你離婚的,你已是我的妻,當然,我們的結婚證這個問題你就不用操心了,那證我早領了,如果你想看,過兩天回去我就拿給你看個夠”
“什麼?哪來的結婚證?我們明明沒有去民政局辦證啊?”
錢錢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望著眼前的男人。
他們明明沒有去民政局的,那來的結婚證?
想到她們房間裏的那張合成的婚照。
她的心就涼了一大半。
果然祁亦寒後麵的話更是讓她差點從椅子上跌倒。
“錢錢,你覺得如果我真想做件什麼事,這對我來說會是難事麼?”
祁亦寒極時抱住她。
才讓她幸免。
但她卻猛的一下推開他,跌落在地上。
“你不要過來”
他想上前,卻被錢錢淒厲的聲音製止了。
“祁亦寒!你到底想怎麼樣?小時候你討厭我,我知道是我活該,是我搶了你父母的疼愛,你恨我是應該的,雖然那時候好想有個哥哥可以保護我。後來你一聲不響的就消失了,卻每年我過生日的時候就回來,那時候我就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這個妹妹的,我也是很開心的。後來你又莫名其妙的說喜歡我,就拆散了我和天哥哥,囚了我的媽媽,強迫了我,我也就認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辦結婚證,當時你也答應了的,可現在你這樣又是為了什麼,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你是不是想逼瘋我你才開心啊?是不是吧?”
到最後,已是嘶吼一般,帶著一股淒厲。
祁亦寒呆愕地看著她,沉默過後,她眼中濕潤起來,霧蒙蒙化作兩行清淚。
“祁亦寒,我求求你了,你就放過我吧!求求你了”
滿腹的委屈,不甚堪憐。
他一顆心立時被得七零八落得,走過去擁著她低聲細哄:“是我不好,都是我脾氣不好,你打我罵我都可以”
他痛苦的停頓了一下。
“要我放了你,這是不可能的,我愛你,你知道嗎?錢錢”
錢錢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吸吸鼻子咽回眼中的淚。
“你不把逼瘋心不甘是不是?”
錢錢越想越氣,說著揮起拳頭不停頓地捶打他胸前,拳拳有力,頭發也憤怒地隨之飛舞起來。
祁亦寒見她瞬時收淚,又是久違抓狂的模樣,忽然察覺到自己竟然泛起一些陌生的快樂。
“你打吧,怎麼打我都不還手,這是我活該,在我做了那麼混蛋的事後,我就知道我該下地獄的,可我舍不得你,你那麼笨,脾氣又不好,我怕我下地獄了後沒有人照顧你”
他捉住她的手莖將她擁入懷裏。
感覺到背後的冰涼。錢錢一時竟忘了推開他。
任他緊抱著她。
她知道,這個男人哭了,為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