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來的?”白璃嘴裏塞著糕點,鼓著腮幫子,說話都是嘟囔聲,連自己嘴邊沾了些糕點碎屑都不自覺。
“你看你……”君晏英眉一皺,似乎很嫌棄模樣,“哪家女孩子吃東西像你?狼吞虎咽每個正形!”
然他嘴裏說著挑刺的話,手下卻十分誠實。
溫涼的指尖觸及白璃唇畔的肌膚,仿若一顆小石子投入原本平靜的春水,蕩漾的,不隻是湖心疑似有風的漣漪。
仿若有電流從君晏修長如玉的指尖傳過,透過白璃唇畔的肌膚,直擊腦海。白璃那一瞬間忽然空白了記憶。
抬眼,君晏平時盛滿冰雪的眼眸,此刻全是寵溺的無奈。
這是一支揮刀的手,這是一隻平日裏奪命的手,這是一隻翻雲覆雨的手,此刻在這靜謐的流槿苑中,為一名值得的女子,抹去唇邊碎屑,展現無邊溫柔。
而誰又能想到,將來就是這樣一個迷迷糊糊的女子,卻顛覆了整個南軒江山?
*
“主子,白姑娘那日推測會有人來奪取藥人之血,果然不出十日,昨夜,正有一人,來奪取這救命之血!”
君晏回到淩霄殿時,已是深夜,木影剛從昊府回來,便向君晏稟報最新消息。
“您可知道此人是誰?”一向木頭腦袋的木影這會兒顯然也有些激動,也有些費解。
君晏卻十分淡然模樣,極品金絲楠木桌案上是攤開的一幅山水地形圖,是他晚間離開淩霄殿前所畫。每一草每一木,每一條河流,都代表南軒的印記。
這是他生活的地方。
這是他的父親君晟,是他們君家時代守護的地方。
可是父親,不明不白地死了。有一隻黑手,正像八年前伸向君家一樣,再次向他伸來。
而他明明和這個人打過照麵,卻還是查不出這個人是誰……
“是攝政王夫人!”木影覺得自己發現了新大陸。可是再看君晏,卻依舊穩如泰山,麵色都沒有什麼變化,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一般。
可是攝政王夫人,不是國叔封翊的親姐姐嗎?國叔封翊,不是國師大人的好兄弟嗎?
攝政王夫人去奪藥人之血做什麼?何況胡大水當時說,攝政王夫人是紫月神教的人?
木影自己想想都覺得後脖子一陣發涼。這個紫月神教,竟然有這麼神通廣大?能讓攝政王夫人成為旗下?還去賣命?
那這個紫月神教的教主,究竟是何方神聖?又該得有這樣的權勢,才能讓攝政王夫人去依附?
“知道了,下去吧。”君晏卻並沒有覺得意外。
攝政王夫人封氏是紫月神教的人,這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世人皆言,攝政王和夫人伉儷情深,可實際上,這個攝政王昊天對封氏的感情,遠遠多過封氏對攝政王的感情。
“奴婢可聽說了,這個封氏,就是前右國師封啟的親姐姐,當年可是京城裏的美人呢!”
——遠在京郊之外的君府外莊上,墨采青和額婢女金菊也在討論封氏的事。
“這事情我知道。”自打當日封氏找過她之後,墨采青就想著,盡可能地搭上這條線。如今她遠在外莊,別說鬥不過君府裏的姬槿顏了,就連近水樓台先得月的素纖纖都鬥不過的。
可是自從那日找過她之後,封氏就沒有音信了,也沒再差人聯係過她。就好像,當日的事情,不過是一場夢。
其實也怪她,去之前沒將吳管家扣住,如今這人,還被留在素纖纖那兒呢。
其實也是,吳管家既然已經到了君府,如何還會到這外莊上來呢?到了君府,可是有可能往上爬,再往姬槿顏身邊湊的呀。
雖然她很不想承認,可姬槿顏這個女王的身份,終究還是擺著的。
不管,這個身份究竟是真是假。
“可是您不知道吧?當日封氏其實是有心上人的,並不是攝政王!奴婢聽說啊,是有人用了一種迷情的酒,才讓封氏不得已嫁給了攝政王!”金菊的麵上透著神秘。
墨采青和菊青聽到這話,麵麵相覷。這種酒,可是被皇宮列為禁酒的。
“真有這樣的事?會是誰?”菊青好奇。
“這個就不知道了,”但顯然金菊關心的不是這個,“我隻知道,當時的攝政王還隻是個小小的爵爺呢!誰能想到,封氏嫁給攝政王不到幾年,攝政王就開始飛黃騰達了!人都以為是攝政王在外征戰得來的功名,可其實暗裏,攝政王夫人才是最大的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