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酬天自小便與韋文君有婚約,如今二人已經長大成人,隻要雙方家長同意,隨時都可以為二人籌辦婚禮,結為夫妻。
這個消息讓楊氏心急如焚,左右為難。
是人總有自私的一麵。為了兒子的終生幸福,楊氏決定派人去當說客,先做通韋文君家人的思想工作,再對菒酬天父母加以恐嚇,令其放棄這段為孩子包辦的姻緣。
韋文君雖未曾與未來的夫君見麵,但聽說此人文武雙全,超凡脫俗,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是以任憑吃楊氏軟飯的人如何勸說,都不能令其改變立場,背叛初衷,一心一意隻想做莫酬天的新娘。
而遠在蘇州做染坊生意的莫酬天父親莫問天與韋文君的父親原來是生死之交,當年為自己的子女訂下這段姻緣,就是希望將兩家和好的氛圍延續下去,如今雖說兄弟捐軀戰場,但當初彼此立下的諾言卻不能背棄,所以盡管楊氏幾次三番派人上門耐心勸說,而結果卻是徒勞。
既然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吧。
多少次的努力淪為泡影,終於激怒了僅得半分修養的貴婦人,於是她決定兵行險招,花錢雇來社會上的流氓無賴,對莫問天進行恐嚇脅迫,令其就範。莫問天感到事態嚴重,恐怕會危及家人性命,於是連夜派人將家眷送回老家,而自己卻在與惡人抗爭中不幸遇難……
就這樣,一場本不應該發生的悲劇因為雙方的立場與原則的不同而不可避免地發生了,痛失親人的莫酬天頭綁白巾,手持龍泉寶劍,口喊“還我父命”的口號威赫赫直衝陳府,隻嚇得楊氏及陳府中人連忙關門閉戶,躲在府中數日不敢出門,而莫酬天就一個人在南華街一個茶飲處候著,連隻蚊子也不放它飛出去。
當唐先河與石螺悠閑地來到南華街上時,標新立異的莫酬天立馬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主人,這個人是不是一個瘋子,竟敢一個人守在陳府門前,他到底想幹什麼?”
“可能是來尋仇的。”
“我們要不要上去打聽打聽?”
“別人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惹禍上身。’我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過去與那位兄弟嘮叨兩句吧。”
“得令!”
於是二人毫無忌憚地走了上去。
唐先河與石螺的出現,尤其是他們的異常舉動,立馬讓還未從痛失親人的悲痛陰影中緩過來的莫酬天警覺起來,他警惕地看著這兩位素未謀麵的陌生人正一步步地朝自己靠過來,持劍的手越發將劍鞘握得緊逼,隨時都有一劍出鞘取人命的可能。
唐先河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在走到距離莫酬天約莫兩丈遠的位置停了下來,略一拱手,隨意而淡定地說道:“在下唐先河,這位是石螺,敢問兄弟這身行藏打扮是為哪般?”
莫酬天見他們隻是過路之人,並無冒犯之意,於是神情激動地叉手道:“寒門不幸,先父遭人殺害,是故特來尋仇,以盡孝道!”
“敢問令尊大人是……”
“莫問天!”
“啊!”石螺大驚失色,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問道,“令尊便是莫問天?”
“正是!兄台認識先父?”
“令尊可是在蘇州做染坊生意?”石螺不答反問。
“正是!兄台又是如何得知?”
“慚愧呀,在下曾在令尊染坊店裏幹活,令尊在遇難前一天就將我們這些雇員辭退了,原來他是早已想到自己惡劫難逃,不想累及他人,所以才會有如此舉動。莫老板真是個好人呀!”
唐先河說道:“莫公子節哀順變,複仇之事不可莽撞亂來,像陳府這樣的大戶人家,你守得了前門也守不了後門,還須從長計議才是!”
“先父屍骨未寒,此仇不報,枉為人子!如若不能為先父討回公道,在下還有何顏麵活在世上?”
“此事不可操之過急。這陳府不是大富大貴人家便是權門上流,說句得罪莫公子的話,以你這微薄之力與之抗衡,無異於以卵擊石,不攻自破。如若莫公子信得過在下,或許在下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隻要能讓先父亡魂安息,惡人得懲,全聽足下安排!”
“如此甚好!我們權且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製定計劃,複仇之事,指日可待!”
“請壯士隨在下到寒舍小坐,那是在下守孝之地,相信不會有外人打擾。”
“請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