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帆笑道:“好了,都不要打了,老夫看你骨格清奇,反應敏捷,也是塊練武的料,這比武一關你算是通過了,隻是要我破格收你做徒弟,尚須一段時間的考驗,你若有心,暫且留在這裏,聽從我的吩咐;你若無意,就帶上你的兄弟,打哪兒來就打哪兒回去,並且從此不準再到這裏騷擾我,你聽明白了嗎?”
聞此一言,徐浪隻覺喜從天降,連忙磕頭跪拜,說道:“師父,隻要您肯收晚輩做徒弟,晚輩縱是肝腦塗地死也甘心!”
“你這是幹什麼?快快起來!你且不要將‘死’字掛嘴邊,這讓我心裏憋得慌。你最終能不能笑到最後,還得經過一位高人的驗證才行,我做不了主。”
徐浪站了起來,頗為不解地問道:“前輩連自己的事都做不了主,這是不是太那個了?”
“太不可思議,是吧?別著急,謎底很快就會給你揭曉。”
“前輩所說的‘高人’又是何方神聖?可否讓晚輩見上一麵以銘今日之緣?”
“稍等片刻,我想,他正在趕來的路上,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一睹尊容了。”
眾人麵麵相覷,如墜晨霧之中,找不到方向。
黃少龍略一沉吟,輕“哦”了一聲,說道:“前輩所說的‘高人’可是淩虛子道長?”
陸一帆笑道:“黃公子未卜先知,果然厲害!你是怎麼猜到是他的?”
黃少龍說道:“晚輩猜測,這天底之下,能夠真正令前輩信服的人,除了淩虛子道長則別無他人。淩虛子道長與前輩有約,無論發生再大的事,每年的重陽節必當前來與您相會,這份情誼,這種感情,若非知己知音患難兄弟,是斷然做不到的。所以能夠令前輩委身相托的,舍他其誰?”
“哈哈……黃公子果然是細心之人,連這點細節你都注意到了,不錯!當然我陸一帆雖然敗在淩虛子手上,但我並不以此為恥,反以為榮。真正的高手過招,勝負往往取決於一招半式之間,當年我是輸在自負上,因為太過自信,便容易產生趾高氣昂、目空一切的念頭,這是個人修煉不夠火候的必然結果,這十多年來我退出江湖,心無雜念,潛心參悟大自然繁衍生息相生相克的奧秘,我終於明白老子所說的‘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其實,就武功而言,我與淩虛子是不相上下的,我的退出正好成全了他獨樹一幟、成為武學典範的輝煌。就個人利益而言,我好像失去了很多榮譽;但站在武林全局的角度來看,這更有利於它的健康發展。人常說,舍之棄之,全在一念之間。但我不會為當初的退隱而後悔,因為失去一些外在的虛無之後,我得到了更多實在而觸手可及的所在,尤其是個人靈魂得以升華!這是任何虛假的光環都不能比擬的。”
“誰在背後說我的壞話了?”話音未落,但見驚鴻一閃,一個似有仙風道骨之人從天而降,飄然而至,呼嘯而來,直淩淩地把眾人看傻了眼,好一會才回神過來。
“老哥,你叫人好等!真個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威風不減當年勇,哈哈……”陸一帆見了來人後笑顏逐開,喜上眉梢。
“老弟,你又在取笑我淩虛子了,是不是這裏來客人熱鬧了就把我給擱一邊淡忘了呢?”說話的正是武當掌門師伯淩虛子道長。
“哪裏哪裏,眼看著重陽將至,這些天我對你是百般想千般念萬般尋思見汝麵,比起卓文君思念司馬相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呀!哈哈……”
“噯喲,你別說得這麼別扭,聽了你這話我怎麼橫豎不舒服起來了呢?人家還以為我們不正常呢!”
“怕啥?老弟想老哥,天經地義正大光明,誰敢暗地議論我們的不是,我就叫他吃不了的苦兜著走!”
“好了,別嚇著小孩子,小心人家夜裏做惡夢,見橋想跳,見牆想撞,給你找麻煩,界時你這風水寶地又要呆不住了!”
“哈哈……老哥你還是那麼詼諧風趣,要是你天天在這裏跟我聊天下棋,那該多好呀!”
“老弟呀,你要懂得知足常樂,放心吧,我會恪守自己的諾言,每年的今天都會來看望你,直到終老!”一頓,淩虛子看了看呆在一旁不敢言語的“孩子們”,又說道,“今天來了這麼多客人陪你過節,可把你美的樂不思蜀了,怎麼不給我介紹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