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出來了,鍾植暫時還是一廂情願,但他不曾擔心過,自己的兒子,絕對的一表人材再加上鍾氏的背景,不知是多少名媛淑女眼中的鑽石王老五,他感覺兒子的手上穩穩的拿著水晶鞋,隻要他遞給她,灰姑娘變公主,女孩子豈有不動心之理。
所以他也曾經順理成章的推想過兒子把她帶回家麵見家翁家婆的事。
而,挑戰了他的底線,誰也不能怪他的狠心。
女孩子用完餐,停了一會,保鏢用征詢的眼光望過來,他點了點頭。
兩個男人立即粗暴的撲了上去,仍然是把手扭到身後,反剪,捆上。女孩子談不上求饒,隻是在眼睛再次被蒙上之前,意味深長的望了他一眼。
船到時已經是子夜。
女孩也不完全靠保鏢鉗製,乖乖的順著牽引著往前走,隻是在腳踩上甲板時,仿佛受了驚,整個人顫抖了一下。鍾漢生也感覺到了,她露出了她的軟肋,她是恐懼的。
女孩子上船以後,仍然放在鍾漢生的眼前坐著。鍾漢生有這個習慣,貨物沒有脫手之前,他是緊張的,何況這是他的“大金額貨物”。
船開出去不一個小時,女孩子開始暈船,她背負著捆綁她的繩索一起劇烈的起伏,等保鏢推到甲板上吐完回來,人有點散塌。
是看到了末路吧。
鍾漢生是一直明白的,他送她去的,是她的末路。怎能不明白呢?騰田的絕望和殺氣在電話中已經再明顯不過了,他要她,能怎樣,他當然不會象鍾漢生一樣,找個地下室關著,每天往裏扔礦泉水和麵包?
鍾漢生還是很回避這個問題,他把它看成是一個交易。交易,鍾漢生寬慰自己,無論發生什麼事,隻要不是自己經手的。
年輕漂亮的女人是容易惹人憐惜的,鍾漢生盯著她,盡管是被柴禾一樣捆著,在受難,女孩子還是有一種特殊的美妙氣質在空氣中散發出來。她的皮膚細膩,麵容光潔,半蒙著的眼臉顯露出一種神秘的冷酷、俊美。
那麼,騰田見到她會不會——也起憐憫。把這樣花一樣的女子哢嚓一下折斷,也是需要相當的狠心的。鍾漢生這樣想著,心裏開始不確定。
雖然驚訝於她小小年紀這樣的身份以及辦事決絕,他對她,全然不是處置一個賊,敵人那麼理直氣壯,鍾漢生明白女孩子相比他們,是絕對純潔正義的,和方平合作,本身就是利益熏心,再而和日本人交易,他也是不坦然的。
船馬上要進到公海了,鍾漢生站起身,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
“騰田,我想知道,你打算怎樣處置她?”他撥通了騰田的電話。
渤海夜叉般的聲音剌耳的響起“怎樣處置?!!!我準備了裝著醬油與芥末的味碟,我將把她一片片的切了,沾著吃!!!”
“……”
“我邀請閣下一起享用!!!哈哈哈,我已經穿好正裝,在塌塌米上恭候著這個**小姐的光臨,她可要好好享受我的刀功喲……”
鍾漢生掛斷了電話,沉默良久。船掉轉頭,原路開回。
女孩子感覺到了方向的改變,並不知道新去何方,空氣中肅殺的緊張好像消失了,她的心還是高度緊張的繃著,豎著耳朵聽風聲、海嘯聲。
“如果還有明天,”鍾漢生揭開她的眼罩,問道,“你將如何開始生活?”
胡心宇沒有回答,她的眼前走馬燈似的閃現出一大堆麵容,陳規塵,John,鍾植,白合春天,甚至Cola,Monica,公寓門口樓下的管理員,鍾氏的保安……她不知道,她還將經過誰,與誰可能關聯上什麼,隻是明天還會是她的嗎?
她累了,把臉扭開,該怎樣就怎樣吧。